唯独就是脾气差了点,在别人那受了欺负,就找家里亲近的人撒气。
当门房的,肯定是主家最亲近的人。
老吴小心翼翼的把臊子面放在桌子上,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李愔脸色铁青。
片刻之后又长出了一口气,脸色变得充满无奈。
他本以为,自己在外边历练两年之后,已经有了长足的长进。
结果回到长安之后,依旧不是皇帝的对手,连个渣都比不上。
人家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自己忽悠进去,手拿把攥,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等柳大哥回来,看你怎么对付他...”
李愔气哼哼的想道。
看到桌子上那碗臊子面,他赶紧端起来,大快朵颐。
北方人吃不惯米饭,吃再多,过一会儿也饿。
大海碗冒尖的米饭,也比不上这两筷子臊子面。
大碗宽条再加上几把碎肉。
吃的痛快了,神仙拿着长生不老药过来,都不跟他换!
吃饱了之后,李愔习惯性的跑到院子里把碗刷了。
门房老吴重新蹑手蹑脚的凑过来,“六爷,刚才来了好几拨人送名帖,您看是不是挑拣几个,有时间见一见?”
李愔剃着牙一伸手。
老吴赶紧把名帖都送上去。
哪知道李愔接过名帖之后,一把丢掉,呲着牙说道:“一点规矩都不懂!”
老吴这才想起来,一拍脑门,从怀里掏出来两张票据,其中还有一张是军票。
柳家人见面分一半的习惯,已经成了自然而然的行为。
光是门房老吴一年的灰色收入,就不比长安城里的富户低。
虽说对于李愔他们来说,这只是蚊子腿上的一小渣肉,但终究也是肉啊。
老吴重新把名帖递上来。
李愔随随便便的翻看了几下。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人?”
老吴陪着笑,说道:“六爷您走这几年,长安城里的官员换了一茬又一茬,老人们纷纷致仕,城东的宇文老大人也去世了,有些新进的官员着急拜访六爷,总归是懂些规矩的...”
李愔有些不满意。
自己好歹也是位亲王,虽然排名不靠前,但是手里头有实权呀。
怎么跑过来拜见自己的,都是些四品以下的小官?
“温大雅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年吗?莫不是闹鬼了?他弟弟温彦博知不知道?”
老吴伸着脖子看了一眼,笑道:“六爷误会了,这个温大雅,可不是当年那位温大人,而是去年才从儋州来的新人,听说是受到了太子爷的青睐,从通事舍人,一路做到中书舍人,也算得上是一代人杰了。”
李愔有些惊讶。
“不是书院出身?”
老吴点了点头。
李愔也点了点头。
通事舍人不过是从六品的小官罢了。
中书舍人虽然也只是五品,但地位堪称天壤之别。
属于三省的候补官员。
就算是书院出身的才子,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到五品,那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看来是个有本事的人才。
既然有本事,当然要见一见了。
岭南的鬼地方才子是不少,但是好像突然少了几分进取之心,总喜欢在犄角旮旯猫着,不愿意露面。
李愔身边的人才,是他们兄弟几个人之中最少的。
不光文官少,连武将也少的可怜。
兄弟们之间什么都可以相互照应,唯独在人才方面,个个抠搜的厉害。
李愔又从名帖之中挑拣出来几个,看着还算顺眼的,打算明天见一面。
既然自己在皇帝手里吃了亏,那么从他手里索要点好处,并不为过吧?
虽然是亲爹,但也要明算账。
不管怎么说,自己是为了帮他治理天下,人才用在哪都是用。
看完名帖之后,李愔的心情大好,之前在宫里受到的委屈一扫而空。
...
第二天清晨,名帖上的那几个人,便匆匆来到城北新区的柳家新宅。
看着高矮胖瘦各不同的四个人,李愔一点架子都没有端。
上了一句话,直接把那四个人吓得够呛。
“两个选择,一个是辞官跟本王去岭南,另一个选择是,这辈子都圈在这座宅子里,你们自己选,本王很公平的。”
那四个人先是一愣。
然后各自表情不一。
能够被李愔挑选过来拜见的,无一不是聪明人,他们当然知道,跟随梁王殿下前往岭南,是一件前途无量的好事。
可是,他们在朝中的前途才刚刚起步,突然辞官去岭南,会不会被陛下仇视?
毕竟咱们家皇帝的心眼儿并不是很大。
李愔心中爽翻了,他终于知道,撬别人家的墙角,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当皇帝知道,他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才,跟着自己去岭南之时,会是何等的表情。
“梁王殿下,可否容我等先去商议片刻?”
朝中的人几乎,个个都是专营结党的高手。
李愔的这句话,已经把他们四个人牢牢的绑在一起。
他们很清楚,梁王殿下还没有来得及开府建牙,他们四个去了,就等于是元老级的人物。
王爷,尤其是亲王身边的亲随,品级可着实不低。
亲王长史,那都是三品官,跟六部尚书一个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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