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不说,光是上岸一次采购粮草,就是上万贯。
火器的维护,兵器的补充,战船的维修,都是大出项。
在陆地上,一把刀保守估计可以用二十年。
可是在大海上磨损程度,会超过十倍不止!
他们几乎每上来一次,就要换一次武器。
也就是这几年日子好过了,换成从前,有些人刀片子磨的比匕首还薄。
砍一刀就卷刃,刺一下就折断,是常有的事情。
说白了一个字,穷!
都说穷家富路,马彪他们成了反面的典型。
二十万贯,够他们这群人,好吃好喝的混上两年多了。
急火攻心的马彪,忍不住满嘴的溃疡。
身边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想当年,张仲坚还活着的时候,他们身边起码还有个军师,现在那军师都不知道死哪去了,估计在倭国混日子呢。
马彪看了一眼身旁的左校尉。
左校尉低着头不说话。
战术上他可以说是大行家,若是玩心机手段,他连柳家的一个伙计都比不上。
“这种事情少爷应该交给那些小贵人,那些小贵人们一个个阴损的厉害,何必难为我一个粗人...”
马彪看着茫茫的湖面,语气酸溜溜的。
听到他这句话,左校尉却是眼睛一亮。
“大哥,少爷不给咱们帮忙,咱们可以去求小公爷呀!”
“小公爷?哪只小公爷?”
马彪斜了他一眼。
柳家的小公爷...还真就比狗还多。
家里那一群小字辈,王爷都没什么地位。
“我说的是王家公子,上回兄弟我跟着王家公子,去了一趟印钞局,王家公子的本事,兄弟着实深有体会。”
马彪一脸的若有所思。
左校尉话里指的是王綝。
不得不承认,但凡是在柳家长大的小孩子,个个都是魔鬼。
挥手之间,将成千上万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上,对他们来说只是小意思罢了。
他们从小就生活在这种环境下,耳濡目染,就算是跟烂木头,放在外边也能当白蜡杆使。
“你说的没错...”
马彪心中打定主意,等天一黑就摸回二龟山大营去,寻找王綝的帮助。
就算王綝办不成,人家还有个厉害的爹呢。
眼瞅着就要进入三省的人物,即便凑不够人头,凑点银子总还是可以的吧?
大不了,就算是借的。
江南王氏富可敌国,二十万贯,毛毛雨罢了。
...
深夜,二龟山大营。
多一半儿的岳州府兵,已经回到城里了。
剩下几百人,拱卫着柳白的安全。
整天闲出鸟来的王綝,大半夜不睡觉,在营地里面瞎溜达。
他好像在故意躲闪着什么,不愿意让人们发现他的踪迹。
两道人影,鬼一般的闪了出来。
“小公爷!”
马彪和左校尉的突然出现,吓了王綝一跳。
紧接着,王綝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的眼角,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似乎对马彪和左校尉有些戒备。
“大半夜的,你们跑回来干什么?若是被柳大哥发现,非砍了你们的脑袋不可。”
马彪看了看四周的情况,见没人注意他们,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小公爷说的哪里话,小人碰见一桩天大的难事,还求小公爷出手相救...”
一个狗熊般的汉子,装模作样的作揖,显得很恶心。
王綝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你为何偏偏就找上我了?”
马彪依旧在搓手。
“咱这不是见小公爷有能耐吗?”
这个马屁拍的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可偏偏,王綝都快气冒烟了。
“好,我帮!”
他狠狠的踹了马彪一脚。
“明天早上来接我!”
说完,转身跑开。
马彪嘿然一笑,冲左校尉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看到没?咱的面子就是大!”
他浑然没有发现,王綝没有朝他自己的帐篷跑去。
方向,赫然是柳白的帐篷!
左校尉陪着笑,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笑容显得有几分僵硬。
“大哥就是有面子...”
...
柳白的帐篷里,王綝咬着牙,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翡翠的扳指。
柳白笑呵呵的接过扳指,拿起桌子上的麻布,轻轻擦拭了几下,就着灯光仔细打量,心里乐开花。
“我说什么,马彪找你来了吧?愿赌服输,不过就是一枚扳指罢了。”
王綝心头滴血,道:“这扳指可是我家最祖传的,听家里的老人说,是当年王右军戴过的...”
柳白嗤嗤一笑,道:“若非王右军戴过,谁稀罕个破扳指?”
他直截了当的,把扳指戴在了大拇指上。
“既然马彪开口求你,你就尽心尽力帮帮他,这对你来说也是一场考验,麻布大山上,那个姓白的臭小子,算不得什么台面货,总不能随随便便跳出来一个猫猫狗狗之类的东西,就让我亲自出手吧?”
王綝苦恼的挠了挠头。
“若是我帮马彪解决了这个麻烦,能不能把扳指还给我?”
“你在想屁吃。”
柳白笑呵呵的,把手放在桌子底下。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你既然无法继承家业,以后就驻守在岳州吧,这个地方水系发达,水上的悍将才是你的立身之本,跟马彪搞好关系对你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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