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桂从脑袋上摘下几根鸡毛,问道:“父亲在哪里?”
老管家笑呵呵的说道:“老爷清早去了莱公府上,才回来没多久。”
曹桂面上一喜。
莱公就是杜如晦,难不成父亲去找杜相要名额了?
他急忙往正堂跑去。
刚一进门,就知道自己撞在枪口上了。
父亲脸色臭臭的,一看就是没能在杜如晦家讨到便宜。
“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书院就是不教人好!”
曹桂臊眉耷眼的往里走。
从前的他,被父亲训斥之后,会难受好几天。
进了书院之后,早就被磨砺出来一身砸不弯,打不烂的铜豌豆性情。
除了面上看着恓惶之外,心里根本不当回事。
老老实实站在父亲身前,曹桂低着头,道:“父亲,贾助教今晚会来做客。”
曹宪的脸,这才好看了一些。
如果说孙思邈是神仙,那么曹宪,俨然就是个半仙。
今年他已经八十六岁了,看起来和六十岁也差不了多少。
算不上身体强健,起码没病没灾。
从某种方面而言,他比孙思邈还要强上一些。
起码,孙思邈快七十岁的时候,没能生个儿子...
历史上,这位训诂学大牛活了一百多岁!
快一百岁的时候,还收了个徒弟。
那个徒弟...名叫卢照邻。
“贾统可答应你的请求?”
曹桂的脸抽搐了几下,道:“贾助教说,若是您肯进入书院,他就答应明日带孩儿入宫...”
不出曹桂所料,父亲勃然大怒!
“他算什么东西?若非老夫不肯低头,就连皇帝都要出宫相迎!小人得志!”
曹桂低着头讷讷了片刻,道:“若是父亲肯每个月去书院教上一节课,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曹宪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你是在质问为父吗?”
“孩儿不敢!”
曹宪‘哼’了一声,道:“今日去杜克明府上,那厮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这般,若说不去书院授课,便无法拿到名额。”
曹桂小心翼翼的道:“那父亲的意思是...”
曹宪皱着眉头不说话,脸上的褶子堆得更深了,能夹死苍蝇。
老半天,他才说道:“明日大朝会,乃是千载难逢的良机,皇帝和南边那小子一手策划的大计,不知会涌现出多少功勋,错过这一次,恐怕百年之内,都难有崛起之机...”
说完,他深深一叹,道:“也罢,老来得子是为父的过失,等为父死了之后,怕是你们母子无所依靠,待晚间那贾统来了,为父亲自与他饮上几杯,无论如何,也要让他送你一场造化!”
上元节是大唐最重要的节日,其重要程度还要高于过年。
自汉朝开始,发展到大唐时期,上元节已经成为了全民性的狂欢。
早在贞观三年,朝廷就已经下令,取消在上元节的宵禁。
大街小巷都会挂上花灯,将长安城照得彻夜通明。
宋朝辛弃疾写的《青玉案》中有一句‘一夜鱼龙舞’,是上元节最好的写照。
大唐百姓会在这一天,宣泄出积压一年之后的不满和狂嚣。
哪怕是白胡子老头,都会上街跳支舞。
有人说上元节的狂欢,是一种习俗,也是一种文化。
实际上,这更像是一种变相的祭祀。
用最为繁华的人间,来告慰先辈的英灵,让天上的祖宗看一看,后代子孙并没有放弃与天搏命的志向。
浩浩荡荡的‘游灯队’,从长安城的南头走到北头。
每经过一个坊市,就像是星火点燃稻草堆一般,有无数人加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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