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微微低头,道:“陛下有旨!”
李承乾缓缓跪伏在地,道:“儿臣接旨!”
“朕近而立继位,今已逾不惑,自登天宝,十载春秋...太子承乾者,丰姿岐嶷,仁孝纯深,赐字高明,主礼、工二部...”
这道圣旨,真正有份量的,并非让李承乾主政礼部和工部。
而在于,赐字!
唐人二十岁及冠之时,才可有自己的表字。
这代表着,他可以开门立户,独当一面。
李承乾今年满打满算才十八岁。
这意味着,他已经有了自主命官的权力。
以后礼部、工部、东宫所属,从四品以下的官员,他有着绝对的自主任命权。
看似平常,实际上,这种权力在古往今来的太子之中,已经是独一份了。
“儿臣叩谢陛下!”
李二罕见的把他扶起来。
“也不知柳白跑到哪里去了,父皇知晓他在你心中的份量,无论如何,莫要因此误了今晚的盛事。”
李承乾嘿然一笑,道:“儿臣自然是知晓的。”
他想起怀中那张地契。
若是被父皇知道,恐怕就不是他劝自己,而是自己劝他了...
...
太子大婚,当然要全天下的老百姓,跟着一起热闹。
从天南到海北,无数的老百姓都在欢呼。
什么大赦天下,什么君民同乐,都是扯淡。
有切实的好处,才是正理。
他们才不管太子娶了几个老婆。
真正让他们关心的,是皇家给全天下的老百姓,免了一个月的赋税。
这几年的税,虽然算不得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以往,皇帝最大的魄力,也不过是给某个柳姓的庄子,免了税而已。
全天下加起来,该是多少银子?
从幽州,到蜀中,从陇西到岭南,官员们也跟着乐呵。
放假了!
这不年不节的休沐,可是大唐立国以来的头一遭。
不在长安的官员,即便去山间湖中游玩,都要特意抽个空,感谢一些皇恩浩荡。
或许,大唐的所有官员之中,只有两个人不高兴。
那就是,远在岭南的柴令武和张顗...
李承乾在长安拜堂的同时,柴令武和张顗站在大唐最南端的海岸上。
依稀可以看见,在很远的地方,有几道模糊的船影,正在渐行渐远。
柴令武气急败坏的说道:“这个李承乾,闲着没事,为何要今日成婚?!就让他们这么跑了?”
张顗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去。
他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等过了子时,我就追上去,到不了天亮,就让他们全都去喂鲨鱼!”
两人身后,冯盎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两位,不过是几船海盗而已...”
柴令武和张顗倏然回头,看向冯盎的目光,充满了不善...
冯盎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他的心中,充满了苦涩与无奈。
碰上这么两个狂热的好战分子,谁都会肝颤。
按理说,他在朝中的诸位国公之中,地位是正着数的。
论实权,他比大部分的王爷都要高。
哪怕岭南一道的军政大权,被朝廷分走了一些,他照旧是是岭南之主。
冼夫人子孙的光环,可不是说说而已。
至少还要经历两三代人,朝廷才能够靠强大的归化政策,将岭南彻底收入囊中。
说一千道一万,大唐立国之时,冯盎没有选择自封为王,朝中从上到下,都念着他的恩呢。
要是玩人海战术,柴令武和张顗手底下这几个人,多上一百倍都不是冯盎的对手。
可人家玩的是技术,玩的是装备!
区区几百人,他们敢撵着上万人漫山遍野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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