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戴至德也不小了...
戴胄不漏痕迹的将清单,收进袖子里。
看了不远处的胥吏一眼。
那胥吏急忙低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戴某只能说试上一试,若是不成,还望高向兄莫要怪罪才是...”
“哪里哪里!玄胤兄肯帮忙,就算给在下天大的颜面了!”
两人又寒暄了片刻,戴胄亲自将高向玄理送出门。
看着马车远去,戴胄犹豫了一下,有些肉疼的,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
交给身旁的胥吏后,道:“去莒公府上问问,他有没有答应高向玄理的请求。”
胥吏眉开眼笑的接过银子。
“大老爷稍等,小的这便去问!”
戴胄走回官邸,关上门,从袖子里,掏出那份清单。
看了一眼之后,他喃喃道:“清官难当,老夫竟然成了这般模样...”
说完,他自嘲一笑,又看了一眼清单。
“当贪官,这银子还真他娘的好挣!”
清单上的数量,足以抵得上他两辈子的俸禄!
“文会...文会...”
戴胄捋着胡子,缓缓思量。
他虽没什么文气,但与一些大家的关系,相当不错。
请来些许颇有文名之人,倒也不算太费力气。
若是拉上平日交往密切的好友,请来几位书院的大儒,可能性也很大。
如果肯舍下面子,去求求杜如晦他们,甚至连陆德明也能请来!
“如此以来,高向玄理这银子,花得也就值了...”
打定主意,戴胄立刻挥笔写名帖。
读书人的脾气一般都很古怪。
不提前几天递上名帖,直接上门说不准会被人赶出来...
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一成不变的。
面对剧烈的变动,大部分人都养成了心平气和的好习惯。
甚至有人,能够不动如山。
说白了,就是被刺激大了之后,脑回路都变得粗糙了很多,没有多少事情,能够撼动他们,早就已经坏死的神经。
尤其是对于朝廷的官员而言。
这几年发生的大事实在是太多了。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书院一场舞弊案,不知掀起了多少风浪!
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早就死过去了!
如今,就算李二突然告诉他们,要退位让贤,估计都不会有太多人感觉到惊讶。
从种种迹象上表明,太子是个好太子,未来也一定是位好皇帝。
皇帝活着的时候退位让贤,摆出‘扶上马,送一程’的态度,在儒家的思想之中,还是很有市场的。
可是,当一个和文坛没有多大关系的酷吏,忽然宣布,要遍邀大儒,召开一场文坛盛会之时,还是在长安城中,掀起了不小的浪花。
毫无疑问,戴胄是个酷吏!
这是他为官多年,养成的名声。
‘酷吏’这个词,并不全然都是贬义。
大理寺,以法明理,不跟人讲情面是正常的。
从这个角度上看,戴胄是个相当不错的好官。
他一不吃请,二不收礼,三不讲情。
对百姓而言,是很难得的。
可不管怎么说,执掌大理寺的他,都算是法家的簇拥着!
在读书人的眼中,法家和儒家,可是天然的死对头!
一个以德行为尊,一个以律法为重,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理念!
这和戴胄本人的理念,没有多大关系。
而是大理寺的职能属性,所确定的。
这么一个人,要邀请大儒召开文会,就好像长安城中的某户人家,忽然传来了公鸡下蛋的新闻...
更加令人惊奇的是,响应的人竟然不少!
以书院为代表,当世经学大牛,儒家的领袖之一陆德明先生,竟然真的接受了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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