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宣急得满脑门子冒汗。
“李先生,柳兄,快快起来行礼啊!这位陆大人,可是万万开罪不起的!”
人家是过来选随行的,说不定会看上谁。
万一惹得这位不高兴,扭头就走,这一屋子的人找谁说理去?
一旦把他气走,屋子里的人还不把柳白他们生吞活剥了?
李二向柳白投去询问的目光。
他放下帝王的架子,是出来享受生活的。
客气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目光的意思,大概是,如果柳白站起来行礼,他起来也就起来,无所谓。
柳白依旧一动不动。
笑话!
平常看见陆德明那个老家伙,都称兄道弟的,起来给他儿子行礼?
柳白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就怕陆敦信知道之后,会活活吓死...
陆敦信的修养不错,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都是读书人,何必分个高下?”
他见李二看起来比自己大,便上前拱手,道:“这位兄台面生的很,莫非是听槐堂新来的先生?”
李二再次看向柳白,想让他帮自己搪塞过去。
柳白不理他。
不能惯他这个什么都靠别人的臭毛病。
当皇帝的,连句瞎话都不会说,怎么好意思出来混?
柳白不搭腔,李二干脆也就不说话了。
两人的表现,顿时引来一片怒视!
陆敦信的修养,看来还真是不错。
他依旧笑呵呵的,毫无尴尬之感。
走到主位落座,道:“陈大人,康大人,同坐吧!”
和他一同来的两位官员,也纷纷落座。
不知情的学生们,给了柳白两人,一个人一个白眼,也缓缓落座。
“听槐诗会创立已有五载,遥想当年,陆某也如在座诸位般,意气风发...”
一大段显然是早就想好的开场白后,陆敦信开始讲述,诗会的规矩。
无非就是他来出题,众人一同作诗,由在场的三位官员评判。
得到评价最高的,可以得到魁首之名。
“索性慕白姑娘还没到,陆某且出一题,附庸一番!”
他看到茅屋外,生着一片青竹,笑道:“诸位,便以竹为题,如何?”
众人纷纷低头揣摩,有心在三位大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就算得不到三位大人的青睐,一会等慕白姑娘来了,也能出一番风头。
李二第三次看向柳白,这次,他努了努嘴。
意思大概是‘该到你出手了’。
柳白撇了撇嘴,意思是说‘没兴趣’。
贞观年还流行着‘赋’和‘骈文’,诗词之类的对偶句,属于新派的学问。
严格来说,几乎没有人擅长此道。
一直等二十年后的沈佺期,宋之问等人成年之后,才真正成为主流的风尚。
若非柳白在其中横插一脚,估计很多读书人,连听都没听过七言律诗、五言律诗之类的格调。
这群初出茅庐的学生,哪里来的灵感?
一个个想破了脑袋,也没憋出几个字来。
陆敦信看向李二,道:“不知这位先生,可有佳句?”
李二第四次看向柳白。
目光之中,包含着几分求救的意味。
柳白暗暗叹了一口气。
不出头不行了。
他倒不是怕李二丢人。
只是担心,若是李二生气,以后为难陆敦信,该怎么办?
跟老陆的交情不错,总不能眼瞅着小陆送死吧?
他慢慢站起来,道:“我家先生曾有一段对偶句,还请陆大人鉴赏!”
陆敦信眼睛一亮,道:“洗耳恭听!”
以‘竹’为题的诗句,没有能超过郑燮的《竹石》了。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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