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同哈哈一笑,道:“你这么当官,迟早把自己累死,手下那些郎中、主事,都是吃干饭的?”
狄知逊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不懂,有些案子奇怪的很,那些主事郎中们,甚至都赶不上一些经年的胥吏...”
两人说着说着,又把话题引到了孩子身上。
从孩子的养育问题,延伸到了教育问题。
话说韩同也有几个孩子,可惜都不争气。
最有出息的,如今也只是走了唐俭的门路,在鸿胪寺当了个八品小官。
对于狄知逊的儿子,他可是羡慕的很。
从一出生,就能被少爷赐名。
而少爷也多次表示出,对这个孩子的喜爱。
毫不夸张的讲,就算未来这个孩子长傻了,那也是有出息的傻子!
一旁的黄巢,明明知道没人搭理他,还自顾自的说的十分高兴。
一边说,一边砸吧酒。
喝了一个多时辰,外边才有人来敲门。
狄知逊站起来,道:“该走了!”
剩下两人也站起来。
来到堂前,三人瞬间分道扬镳。
狄知逊迈着官步,颇有威仪的走到正堂中间,缓缓落座。
韩同沿着小路,溜着墙根,回到了工部官廨。
今晚,他打算在工部官廨凑合一宿,主要是能早点得知,这件案子的结果。
而黄巢,则是从后衙的后门走出去,饶了一大圈,重新来到前衙。
走到大堂中间,面对着刚刚称兄道弟的狄知逊,黄巢再次毫无心里压力的,‘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眼泪说来就来,伴随着一声哭嚎,所有衙役都被感染得几乎落下泪来。
“大老爷,给草民做主啊!!草民家里无端遭贼人偷盗,贼人仗着有几分势力,被擒住还气势汹汹,打伤了家里的兄弟...可怜草民那兄弟,下个月就要成婚,他那未婚妻子听说之后,差点跳了井,草民还有一位兄弟,被那贼人...”
说着,还‘砰砰’得磕头。
看的狄知逊一阵牙酸,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戏要演全,不然看戏的人就会看出破绽。
狄知逊定了定神,一拍惊堂木。
“来人!带疑犯!”
一个穿着四品官服的年轻人,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狄知逊眼睛微微眯起,沉声道:“堂下所站何人?”
年轻人目光阴冷的看着狄知逊,又低头扫了黄巢一眼,旋即冷冰冰的道:“本官,长孙冲!”
刑部衙门大堂!
长孙冲直挺挺的站在阶下,目光森然。
仿佛,大堂之中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成了尸首。
正所谓‘刑不上大夫’,虽说大唐的士大夫阶级,早已经土崩瓦解,但长孙冲的身份,注定了他就算杀了人,也不会承担任何罪责。
人命和人命,从来都不是对等的。
他是当朝皇后的亲外甥,当朝仆射的亲儿子,赵国公的继承者...
哪怕是最不起眼的‘银青光禄大夫’,也要比狄知逊高上半级。
他想过政治斗争上的失败,全家被流放。
甚至想过,父亲被逼着造反,让陛下砍了全家人的脑袋。
唯独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几个衙役,带到公堂上来!
对于长孙家的人而言,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因此,他特意穿着官服来。
一是向狄知逊这个蠢货,表明自己的身份。
二,则是想看一看,柳家门下这群走狗的胆子,究竟大到什么地步!
狄知逊见长孙冲来了,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
他指名道姓要捉拿的嫌犯,是长孙无忌!
但不用想都知道,长孙无忌怎么可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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