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这群扯着嗓子在那吼,同样是为了堵自己的嘴。
眼瞅着来武德殿都小半个时辰了,自己竟然连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
而提前商量好的,把河东贪墨案引出来,为难李承乾,更不知何时才能提出。
想一想,长孙无忌心里就恨得不行。
他心里鄙视这群书院来的学生,却又不得不忌惮他们。
从某个方面来看,这群学生,比房玄龄他们还要难缠。
房玄龄毕竟还是要脸的。
可这群学生,自己把自己的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踩几脚,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终于等他们喊完了,长孙无忌不肯再继续吃亏。
连连冲陈、江两位大人使眼色。
陈、江两位大人,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急忙将奏折拿出来。
“启奏监国太子,河东贪墨一案,现已查明真相,河东道汾州、沁州、石州、云州等八地刺史,及其治所四十余县,自贞观二年来,发现贪墨案总计百余起,涉及一百二十余万贯赃银,该以何罪论处一应官员,还请监国太子示下!”
两人说完,把奏章交给走下台来的刘瑾。
李承乾皱着眉头,拿过奏章,翻看了几下。
脸色显得有些不好看。
河东贪墨案,比狄知逊所了解的,更加严重!
整个河东,总共就二十州。
涉案的刺史,竟然有八位!
占了将近一半!
要是把河东道的一半刺史换掉,再加上四十多位县令罢黜掉,当地的门阀,不使劲闹腾才怪!
幸亏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若是真被长孙无忌得逞了,后果不堪设想!
一回想起来,李承乾就不由的出冷汗。
把河东的那些门阀逼得造反,父皇肯定是会处置了自己,安定那些门阀的心。
想到这,他愈发的恨长孙无忌。
李承乾拿着奏章,眯起眼睛,冷笑一声,暗道:“舅舅,你不仁,就休怪外甥不义了!”
当天晚上,长安城中又发生了一件稀罕事。
一大早送完了陛下离开之后,又去了武德殿待诏的大臣们,一夜未归。
不过,子夜时分,皇宫之中,却传来一阵阵呐喊声,哪怕待在长安城的城门周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从子时两刻开始,一直到天都快亮了,‘一二三四’的口号,就根本没停过!
宵禁结束之后,开始新一天营生的老百姓们,离开家门,走在朱雀大街上的时候,差点被吓死。
只见,一群穿着红袍的官员,衣衫不整,官袍都褶皱得不成样子。
头发乱得像是被人糟蹋过,远远的都能闻见一股子汗馊味。
这么一群人,乍一离开皇宫,顿时像脱了缰的野狗一样,散布开来。
无论是卖锅盔的,还是卖包子的,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都在一瞬间被抢光了!
做小买卖的老百姓们,欲哭无泪。
想高喊一声‘抢劫’,却又不敢。
他们看得清清楚楚,长安府衙、兵马司、巡城司的主事老爷们,就混在这群饿鬼之中、
一个个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满大街找早点。
不知是哪个衙门的官员,跑得稍微慢了一点。
几个卖吃食的小贩,已经被抢光了。
一个老汉刚刚抬出一缸羊奶来,还没来得及吆喝一声,就被人推开。
那官员一脑袋扎进缸里,痛饮了一番,才算是救了命。
卖醪糟、卖馄饨、甚至于最近流行卖糕饼的,都没能幸免于难。
红袍官员们如同犁庭扫穴一般,短短时间,被朱雀大街‘清缴’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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