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掏了掏耳朵,王勣的声音太大,震得耳膜都疼了。
“就算你考这些稀奇古怪学问,也就罢了,为何要出一百二十道题目之多?!帖经和墨义,竟然只占了六成的分数?!”
这份试卷算是把老头给气坏了。
他心心念念的想要教化天下学子,可卷子上的内容,他一大半压根都看不懂!
还怎么教?
柳白没说话,打算等老头吵吵完再解释。
他径直走到王勣的位子上坐下,十分嫌弃的将老头的茶杯,放在一旁,从许褚手里,接过总是随身带的自用杯子。
倒上一杯热茶,看着老头发疯。
见柳白一副高高挂起的样子,王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夫要禀明圣上,你这是将国朝的抡才大典,当成儿戏!”
柳白终于开口了。
“去吧,明天晚上我给你接风。”
这句话,却是把老头的鼻子都气歪了。
早在半个多月之前,陛下就去了九成宫。
这一来一回,差不多明天也能赶回书院了。
可又有什么用?
黄花菜都凉了!
王勣顿时泄了气。
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嘴唇止不住的轻颤。
柳白笑呵呵的说道:“讲完了?”
王勣老小孩一样的撇过头去。
一副‘我不跟你玩了’的样子。
柳白耐着性子,道:“你们似乎都忘记了,咱们这可不是科举,而是招生考试!”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柳白的意思。
元朗先生为人开明,皱着眉头沉吟片刻,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看向柳白的目光,多了几分敬畏。
“柳公子所图乃大...”
柳白绕有兴致的说道:“不如就由元朗先生说说!”
元朗先生呵呵一笑,道:“诸位,在老夫看来,柳公子做的一点错都没有!”
众人纷纷看向他。
“就像柳公子所说,科举是朝廷的抡才大典,选上来的人才,都是要去地方当官的,可咱们书院,却是大大的不同...”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咱们所奉行的,是有教无类,学生们毕业之后,绝对不仅仅是去朝廷当官!商铺需要掌柜,牙行需要买办,王公贵胄的家中,也需要管事,若是只精通儒家学问,怕是干不好这些活计...”
众人若有所思,想明白的人也纷纷点头。
“的确是咱们想偏颇了。”
“没错,算学可明智,可开阔眼界,若是在民间办差,要比四书五经有用得多!”
“细想之下,那所谓的判断推理,也并非无用之物,老夫看了地方上奏的文书,写的花团锦簇,十分隐晦,若不能看明白,不是白白浪费了咱们的教化?”
众人越想越觉得有理。
再看那张试卷,觉得顺眼多了。
王勣分明想通了,却还是不肯低头。
“若是连第一道题都不会,考生们怎么肯善罢甘休?要知道,有些人是从崖州,乃至是岭南赶过来的,他们岂能甘愿离去?”
他说的也有道理。
千里迢迢来赶考,头一道题就不会,谁心里痛快?
而且,现在的算学还是偏门,就算能看懂,也很难答对。
到时候,恐怕不少人都会以为,书院是在刻意为难他们。
柳白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他莞尔一笑,道:“李恪!”
一直站在墙角的李恪,立马凑到近前,道:“柳大哥!”
柳白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监考的牌子,“你去考场转转,谁敢闹事,好好的打击打击他!”
李恪顿时眉开眼笑。
他在柳家学算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最基础的鸡兔同笼,还是手到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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