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雪的脸顿时又白了几分。
“不知我做错了什么事?”
“这个,您可能要问国公了。”周通低着头恭敬地道,“皇上只是说将您也押入大牢,并不曾说其他的。皇上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这件事等不得。乔家小姐,请吧。”
乔若雪顿了顿,方才淡淡地道:“是。”
不管京城当中如何风云变幻,边关仍旧是一片打杀的声音传来。
宇文乾穿着银白色的铠甲站在城墙上静静地看着。
拓跋司有些忧虑地道:“今日敌军数量有所增加,想必是对方已然快要达成协议,因而能够分散兵力来对付我们了。大帅,眼下援兵未到,咱们该怎么办?”
“从明日开始,按兵不动,全力防守。”
宇文乾淡淡地说道,“这边关咱们是一步也不能后退了,不然便是一败涂地的局面。好在这县城倒还算是易守难攻,以咱们目前的军火来说撑上几天并不算难。”
拓跋司点了点头,方才道:“可是四皇子之前不是说要让一部分人突围么?”
“不必了。”宇文乾微微摇头,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遗憾:“西边已经有了敌军,咱们的方法行不通了。”
拓跋司也是一声叹息,缓缓地道:“大帅您可还记得当时曾经派人去查西潘的物资都来自于哪里?”
宇文乾点头,用力挽起大弓。
大弓发出微微的响声,他眯起一只眼睛,精准地找到了那敌军的心脏部位,方才猛地松手。那弓箭带着凄厉的响声径直朝着敌军将军冲去,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那敌军将领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方才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自然记得。即便是现在,我也奇怪东胤哪里来这样充盈的物资。我本估计他们最多也撑不过一个月,可谁知竟然能够支撑这么长时间,并且由此看来也并不是西潘施以援手。这怎能不让人心生疑惑?”
“这件事我倒是在暗中寻访不少。大帅可知,前两天西洋来了两大艘船?”
“知道。”
宇文乾又射出一支箭,“只是两艘船能够运来的物资显然有限。何况我已经派人问过了,大部分都是一些交换茶叶的物品,小玩件罢了。”
拓跋司沉思地道:“西洋人已经很久不来这里,怎么会突然运来一些小玩件?我怀疑是掩人耳目。”
“你是说,也有物资运来,只不过是在其他比较隐秘的地方接应。”宇文乾放下手中弓箭,沉思地道:“这件事确实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西洋人为什么要帮助东胤呢?”拓跋司奇怪地说,“说起来我们隔海相望,并不冲突。隔了这么宽广的海洋,难道他们还想着来统治我们不成?”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宇文乾又瞄准了另外一个敌军,“你可记得十几年前的西洋使团?”
“自然记得,只是那毕竟时间久远,何况他们已经被皇上全部诛杀,想必也不会再有异动。”
“十几年都过去了,再有什么想法也是正常的。”
宇文乾长长出了口气,“这件事我也会派人追查。若真是西洋运来的物资,我们定然要想方设法截断他们的运送之路才行。”
“这是自然。”
东胤军营里,大鹰王站在高处拿着做工精美的望远镜看了半晌,方才感叹地道:“贵国工艺,的确鬼斧神工。单单是这一个望远镜,就越做越精密,不知帮了我们多少忙呢。”
“只要大鹰王喜欢,我们便多多的送给您。”
金发碧眼的使者做了一个不是十分标准的行礼的姿势,“我们来了也有两日了,也看到了贵国将士们的雄厚的实力,相信这场战争定然不会输。”
“正是如此。”
大鹰王得意地笑了一声,方才道:“我东胤儿郎们个个都是英雄豪杰,自然不会输给宇文。说到这里也要感谢你们运来的物资,若不是这些物资我们也难以支撑到现在。”
“物资虽然有的是,可是我们的国王却已经等不及了。”
那使者尊敬地行了个礼,“这边既然形势大好,就应该赶快打赢他们才对。我们的物资尽管再多,可是国王的耐心是有限的,想必大鹰王您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请贵国国王放心便是了。”大鹰王微微一笑,志在必得:“我定然会将宇文全部拿下,到时候贵国想要什么,条件随便开。”
“那件事到时候再说也不迟。”那使者笑了笑,显得倒不是十分热衷的样子:“眼下倒是便有一件事,不知大鹰王做好了没有?”
鹰王有些疑惑地看向使者。
“鹰王倒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国王说了,他十分思念女儿,这么多年都想着要见一见。贵国竟然将这样重要的事情忘在脑袋后面,是不想要后面的物资了不成?”
那使者脸色一沉,有些阴冷地说道。
“哪里哪里。只是我侄女性子有些刚烈,这件事却还要慢慢地劝说。”大鹰王眼见使者的脸色更为不好看,连忙又说道:“不过请使者大人放心。我已经劝说她了,在您们这次返回的时候定然能够见到成效。到时候您就能够带着贵国王一心想要见到的女儿返回了。”
“希望如此。”
那使者蓝色的眼睛当中透露出一丝冷淡,“她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一见。”
大鹰王欲言又止,倒是左护法沉声道:“东临姑娘生病了,不方面见客。再说了,她还是一个姑娘家,你们这些大男人总不好就这样见她吧。”
“她在哪里?我要见一见。”
那使者蓝色的眼睛当中透露出一丝固执和不耐来,冷冷地说道。
“罢了。”
大鹰王叹息一声,“带他们去。”
“鹰王!”
“怎么?”大鹰王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左护法,“东临海本来就是他们国家的人,看一看也没有什么不合常理的。你有什么意见?”
左护法的喉结艰难地动了动,半晌方才说道:“没有。”
“嗯。”
大鹰王这才转过身去,淡淡地俯视着正在厮杀的士兵们。
使者们跟随着几个士兵的脚步,很快就到了地牢里。东临海正昏昏欲睡当中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刺耳的响声,不禁吃了一惊,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是一群蓝眼睛,黄头发白皮肤的人,脑中瞬间便清醒了。
“你们想要做什么?”
东临海警惕地问道。
“尊贵的公主。”
那使者进来便做了一个古怪的行礼姿势,方才恭敬地道:“皇上对您可谓是日夜思念,想着能够见您一面。以您尊贵的身份,何至于被关押在着阴暗的地牢当中?看看,啧啧,居然还有老鼠这种卑贱的生物……”
使者看向东临海,眼中透着不容忽视的尊敬:“公主,您身为我朝仅次于国王陛下的,最尊贵的血脉,请跟随我们回去吧!”
东临海冷冷地看着这群外国人,眼中闪过一丝痛恨,淡淡地道:“若是我不愿意回去呢?”
那使者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公主,尊敬的公主。为什么?东胤国是这样的贫穷,他们能够给您如何优良的条件?眼下竟然还不分尊卑地将您关押在天牢里,实在是太可恨了,太可恨了!”说罢恳求地看向东临海,“您是海的女王,若是能够回到我们的国度,一定是最尊贵的人!”
“尊贵如何,不尊贵又如何?”东临海不耐烦地看着他,“我喜欢在这地牢里住着,乐意和老鼠们玩儿,这都是我的权利我的自由,难道你管得着?”
“公主!”
那使者大为心痛,“我国只有您一位公主,若是您不回去,国王他该是何等的心痛啊!”
“他当年既然选择了在我面前亲手杀死母亲,我为什么还要顾及他的感受?说到底也只不过是身体当中流了一些他的肮脏的血罢了,若是想要,还给你们便是!”
东临海极其厌恶地说道。
那使者闻言一怔,随即痛心地说道:“年轻的公主,当年的情况并不像是你想象的那样。何况王后走了以后我国国王再也没有娶过新的王后,这难道不是一种思念吗?”
“少废话,快滚。”
东临海仇视地看着他,“当年的事情你又能知道几分?少在这里嚼舌头!我是断断不会去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那使者无奈地叹了口气。
“尊敬的公主,您还是再想想吧。国王对于过去的那件事也很后悔,要不然怎么会派了我们来接您呢?何况您还年轻,余生总不至于一直在这阴暗的地牢当中度过。”说罢便又行了一个奇怪的礼,“公主,我们先走了。如果公主想通了,随时都可以联系我们。”
说罢只好带着使者团们转身离去。
东临海长长地出了口气,方才瘫软在地牢里。
那么相像的眼睛……
蓝得像是大海一般让人迷醉。
想必当年母亲也正是因为那美丽的眼睛方才义无反顾地留在了东洋吧?可是等待母亲的,并不是无上的恩宠,相反却是数之不尽的虐待。
那时候她还太小,总是懵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总是抱着她哭,直到那一次……
“海儿,来,到我身边来!”戴着王冠的母亲焦急地喊道,将小小的东临海一把抱在怀中:“海儿,你听母亲的话,快跑,千万别回来!”
“为什么呀母亲?海儿新交了一个朋友很有趣,还没有玩够呢。”东临海懵懂地睁大了眼睛问道。
“不要问那么多了,快走!”
东临海的母亲正焦急地推着东临海的时候,却蓦地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国王!”
“父皇!”
东临海和母亲同时叫出了声。一向还算温和一些的父皇却无视了欣喜地叫着他父皇的东临海,冷冷地道:“国王?呵,原来你还知道我是国王。”
“海儿……”
戴着皇冠的母亲浑身发抖地流下了泪水,黑色的瞳孔当中写着的全都是恐惧和伤感:“我答应你一切事情,可是…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今天求求你,放了海儿吧。她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必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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