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公主睁大眼,问道:“这只海东青还孩子吗?要是有一窝,分我一只好吗?”
萧兴摇头:“它是我父亲的伙伴,原本也想让奎儿成家,但是它不喜欢,也就不勉强了。这样挺好的,它是我的家人,从小陪着我父亲,如今又有我陪着它……”
当然他也希望海东青能留下孩子,那么以后长大了,自己的肩头也会有一只海东青,就像父亲一样,一起带着海东青去打猎。
但是奎儿不喜欢,萧兴也不愿意为难它。如此,它就是萧府唯一的海东青了。
等它有一天不在,萧府也绝不会随随便便再弄来一只海东青的,意图取代它。
似乎感觉到萧兴的伤感,海东青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鬓角。
萧兴这才笑了,摸了摸它的羽毛:“特意飞过来,你辛苦了,先歇一歇再回去吧。”
若非学堂里不能留下海东青,免得有害怕的孩子用石头打它,萧兴一定很乐意把它养在自己的屋子里,从早到晚陪着他。
海东青落在桌上,萧兴吩咐石头从包裹里拿出一大包的肉干,撕成细条放在干净的盘子上。
奎儿慢条斯理地吃了一会,就飞回萧兴的肩头,似是不吃了。
萧兴把肉干收起来,有些难过,海东青吃得比昨天更少了。
玲珑公主也瞧出来了,一直沉默着,不敢再胡乱说话,实在憋不住了,才小声道:“你别伤心,奎儿还在呢,能陪着它一天就算多一天了,不是很好吗?”
她不太会说安慰的话,但是这么寥寥两句,却让萧兴的脸上重新有了笑容:“公主说得对,它在的一天,我都会待它很好,让奎儿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给海东青喂了点水,萧兴最后依依不舍看着奎儿从窗口飞走,看着黑点消失在夜幕之中,这才收回了目光。
玲珑公主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露出一张苦瓜脸来,父皇说了,进学堂第一天还算轻松,明天就不一样了。赶紧休息,我明天还得指望你呢!”
萧兴好笑,问道:“四书五经,公主都没念过吗?”
她皱了皱小脸,抱怨道:“女先生最是喜欢说女训,一本女训翻来覆去的,足足说了好几遍,也没说其他。”
要不是这样,玲珑公主也不会想要从宫里逃出来,毕竟女训实在太没意思,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放心,先生应该不会为难公主的。”萧兴闻言,看向玲珑公主的目光颇为意味深长。
第二天果真先生没为难玲珑公主,只让她练大字,然后听听课,跟得上就听,跟不上就练字,也不叫她起来回答问题。
玲珑公主很高兴,不用被为难是好事,她也不必苦恼四书五经从何读起。
大块头昨天被打了,还要被先生呵斥,瞪着萧兴和玲珑公主的双眼都快要冒出火来了。
萧兴该听课就专心听课,压根没瞥他一眼。玲珑公主写了几个大字,偷偷回头给他做了个鬼脸,气得大块头就要跳起来给她一拳头。
可是先生就在前面,大块头忍了又忍,忍得脸色涨红,险些要滴出血来。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孩子们撒欢一样跑去外头,自有伺候的小厮送来午饭。
大块头快走两步,在角落把萧兴和玲珑公主拦下,冷哼道:“你们今早恶人先告状,难道不打算对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自作孽不可活吗?”玲珑公主睁大眼,茫然地看了过来。
大块头听了,气得要命:“你们打人,自然要说对不起。”
“你先撞人,又想动手,不过我接受你的道歉。”萧兴接话,把玲珑公主推到身后,就要越过他离开。
大块头伸手一拦,怒极反笑:“你们是什么东西,不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就是大名鼎鼎的……”
“我管你爹是谁,反正没我爹厉害。”玲珑公主打断他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有她父皇最大?
大块头被堵了话,不高兴了:“你还没听完,怎么就知道我爹不比你爹厉害?你们不去跟先生说,今早是你这个小不点出手打了我,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我正等着你怎么不给我好果子吃,说吧,你爹姓甚名谁,回头我就告诉我爹。”玲珑公主抬起下巴,迫不及待这人告诉自己,究竟他爹有多厉害!
大块头听她这话,反倒迟疑了:“我爹、我爹就是那个……”
“行了,你也别为难他。今天是你先撞了我,然后她出手打了你,都有不对的地方,就算扯平了。一笔勾销,谁也别提这事。”萧兴绷着脸,不打算在这事上耗下去。
大块头抓着脑袋,哼哼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明明是你们先动手打人,我鼻子还疼着呢。”
萧兴从袖子里掏出一瓶伤药,递给他:“今晚抹上,明天就能好很多了。”
“这么厉害?”大块头把伤药拿在手里,又不屑地扔在地上:“谁要你的伤药,我那里多着你!”
“不要就不要,谁稀罕!”玲珑公主把瓷瓶捡起来,气呼呼地扯着萧兴走了:“别好心给他伤药,反正他不领情,让他疼着!”
大块头气得跳脚,见两人走远了,后头的小厮小声问道:“少爷,要不我们今晚去他们住的地方……”
他比划了一下,大块头挑眉道:“挺好,今晚要是办得妥当,叫他们以后见着我都毕恭毕敬的,月钱就加一成。”
小厮点头哈腰,谄媚地笑道:“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少爷放心就是了。”
他做这事也不是第一回了,趁夜潜入对方的屋子里,扔点老鼠和小蛇,吓唬吓唬一下,第二天吓得面色惨白,不敢出门,等自己去把东西都赶走了,这些人自然不敢再跟少爷叫嚣了。
只是小厮辛辛苦苦从外头买了不少老鼠和小蛇来,捏着鼻子把东西都要扔进屋子里,谁知道一阵诡异的大风吹来,老鼠和小蛇居然反过来往他脸上扑,吓得他立刻尖叫起来。
萧兴被吵醒了,揉着眼起身,从窗户看着外头一个小厮打扮的家伙不停来回跳来跳去,还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玲珑公主也被吵醒了,隔着窗户问他:“阿兴,他这是对着月亮在跳大神吗?”
“我也不知道,别管他,睡吧。”萧兴关上窗户,爬上床榻,没多久就睡着了。
屋檐上的萧十一捂着嘴偷笑,不敢笑出声来,跟隔壁的皇家暗卫比划了一个手势,告诉他们并没有大碍。
这人想趁机偷袭萧少爷,殊不知这屋子里里外外都是人,更别提是玲珑公主那屋子简直被皇家暗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幸好小厮首先来的是萧兴的房间,萧家卫出手还是很有分寸的,若是先去的玲珑公主那边,只怕还没接近,就要被暗卫弄死了。
小厮足足跳了半个时辰,最后跳进湖里,这才把身上的东西给弄跑了,脸色苍白地回去,受了惊吓又泡了水没来得及换下湿衣,第二天一早就发起高热,被书院的人请出去了,免得叫其他学生染上了病气。
大块头还以为自家小厮得手了,得意洋洋地在萧兴和玲珑公主面前走来走去。
见他们两人面不改色,甚至是若无其事地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眼神都没瞥一个过来,不由生气。
小厮居然没把事情办好,自己还病了,回头一定要扣他的月钱!
送走了一个,自然要送过来一个小厮。
送走的是哥哥,一肚子坏点子喜欢捉弄人,弟弟也不是什么好鸟,一张脸跟原来的小厮有七八分相似,谄媚地搓着手笑道:“少爷放心,哥哥没办妥,小的肯定替哥哥把事情办得更好。”
平日好处都让哥哥给占了,要不是病了也轮不到他,自然乐意好好表现一番。
大块头下巴一抬,冷哼道:“要是失败了,你就跟你哥哥一起滚回府去,以后都别想到我跟前来办事了。”
小厮连连应下,打听过他哥哥带着老鼠小蛇去两人的房间,最后不了了之。他皱了皱眉,想着天黑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会失手也有可能,倒不如大白天动手!
他从外面的小贩手里偷偷买了点巴豆,悄悄放进井水里,又另外事先打好了两桶井水给自家主子用。
所有人都被药倒了,谁知道是哪个动手的?
小厮想得挺好,但是萧十一早就留意到大块头不是善罢甘休的人,溜到大树上偷看了一会,把小厮装的两桶水给倒掉了,另外从井水里重新打了两桶,又丢了解药进井水里。
于是大块头一整晚都没起来,一直不停跑茅房。
可是小厮也频频茅房,痛苦不堪,却没见到其他人!
难道下药的时候放错了,不小心漏进了打好的井水里?
没道理其他人没事,就他们主仆二人中招了?
大块头来来去去跟小厮跑了一晚,第二天压根起不来,只能跟先生告假。
先生放心不下,有意去请郎中过来,被小厮拦住了,勉强挤出一点笑来:“这点小事哪里需要劳烦先生,小的去府外请郎中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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