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方才那几个男人的嘴脸仍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所以简汐对这毯子也有种莫名的抗拒感。
看出简汐的心思,景言衡开口劝慰。
“晚上凉,盖着毯子,避免着凉。”
印象里,简汐很多时候都是病态的白,她似乎身体不太好。
“嗯。”
方才景言衡拖着自己时面露难色,简汐仍然记着。
许是因为景言衡的做法让她有那么一点点动容,所以此时简汐看起来也没那么冰冷。
眼前人的这一点小小变化,就足够让景言衡欣喜若狂。
“简汐,你原谅我了么。”
简汐默不作声。
“简汐,你原谅我了么。”
三遍两遍之后,简汐烦了,闷着头说了句没有,便不再理会景言衡。
始终没办法克制心底对这毯子的抗拒,简汐将毯子铺在地面上,枕着胳膊勉强睡下。
风轻轻起,在两人之间不断穿梭,顺着风,景言衡甚至能闻到简汐身上的好闻味道。
不经意,对方翻了个身。
睡梦中,简汐呢喃低语,“冷......”
闻言,景言衡马上起身,轻手轻脚脱下自己的外套,顶着寒风盖在了对方身上。
这是他静悄悄的浪漫和照顾。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上传来的温暖,简汐在睡梦中轻轻勾起唇,表情安详的不行。
“睡吧,简汐。”
垂眸看了眼前人许久,景言衡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
在爱情面前他太卑微。
他不敢坐在简汐身侧,生怕梦醒时分,简汐看到那么近的他,会惊着。
就这么,景言衡在土壁旁边靠了一夜。
翌日清晨,是工地上早起的炊事班发现了二人,并将他们救下。
景言衡同简汐在工地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各自打了电话。
简汐别别扭扭将景言衡的外套塞给对方,表情平静,过程一个字都没有说。
景言衡笑着接过,像是没看到对方的冷漠一般,“昨晚睡得好吗。”
面对景言衡的主动讨好,简汐下意识忽略。
而这一切,正巧落在了急匆匆赶来的临指眼中。
“景总。”
接到景言衡的电话,临指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入目的,就是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其他女人百般嫌弃。
临指是被门口的工人带过来的,大概听说了昨晚的状况。
“景总,您衣服都脏了,换件干净的吧。”
细心如临指,甚至景言衡是个洁癖患者,来的路上不忘给对方带件衣服。
“给她吧,我没关系。”
拖着外套的手微微一顿,临指脸上有些不是味道,她神色复杂的看向简汐,眸中比往常多了几分敌意。
“景总给你的,拿着吧。”
“不了。”
简汐冷冰冰看了眼外套,站在原地安静等待着自己的人。
看着眼前这幕,临指不禁一阵窝火,在心底暗骂了两声不知好歹。
试问,谁看到心爱的男人被其他人这么随意践踏,还能心平气和呢?临指自然也不例外。
“景总,人家并不领情。”
临指语气中带着股酸溜溜的味道,她自己都没注意。
景言衡大手接过,再次直奔简汐,“简汐,穿上吧,你要是着凉了,父亲恐怕会怪罪于我。”
听到这话,简汐非但没有抬手接过景言衡的外套,甚至讥讽的暼了对方一眼。
“你倒是大可不必这么道德绑架,并非只要提到华爸的名字,我就会对你态度好一些。”
“简汐!”
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安妮。
听到声音的第一秒,简汐马上便松软了表情。面对安妮,简直和面对景言衡时是判若两人。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着凉。”
“没有,你多担心了。”
简汐看着对方的热络样子,不禁心头一暖,脏兮兮的就贴到了对方身上,“身上都是黏糊糊的,好难受,带我回去沐浴更衣吧。”
简汐这幅模样安妮很是受用,只见后者宠溺地刮了刮简汐鼻子,便牵住了对方的手,“好,带你回去。”
两个人谈笑之间,简汐没有将一个眼神赠与景言衡,甚至连离开时的一个告别都吝啬至极。
看着景言衡手握外套,痴情送简汐离开的样子,临指不禁心底一阵窝火,也不免多说了几句。
“景总,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您何必呢。”
“那简汐根本就不值得您这样做啊。”
从前临指认为,简汐是唯一可以同景言衡相匹配的人,所以她心甘情愿退出,输得心服口服。
可如今看到景言衡一次次被践踏,她实在忍无可忍。
凌厉的目光在顷刻间挪到临指身上,像极了匕首一般锋利。
景言衡语气没有一分温度,冷若冰山,“你多话了。”
咽下心底的不服气,临指微微低头,语气中满是颤抖,“抱歉......”
距离工地事件已经过去有些日子,简汐已经在真相的浪潮中冷静下来,觉得复仇大计应该从长计议。
这日下午,刚刚结束拍摄,简汐不过才刚刚在家落脚,便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简小姐,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和您谈谈,您今天下午有时间吗。”
这短信曾经也同自己联系过,思索几分,简汐想起,这是临指。
“有。”
一颗心在胸口不停跳动,莫不是对方有了什么关于简霜和真凶的新进展。
简汐没敢磨叽,按照时间地点准备赴约。
抬眸看着眼前两手空空的临指,简汐微微皱眉,出于礼貌,开口询问,“请问您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简汐小姐,景总真的很喜欢您,我也认为您是般配景总的不二人选,真的希望您能好好对待他的感情。”
似是没想到眼前人会说这话,简汐一顿。
面对临指,简汐没什么好客套的,便选择开门见山。
“今天我会出门,是猜想你会带给我什么关于真相的新消息,如果只是谈论景言衡,那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听着眼前人一字一句,临指只觉一股无名火倏地就窜上了大脑。
为什么......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在简汐那里看起来是这般廉价?!
“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后面四字,几乎是在临指牙缝中挤出来的。
看着临指这副模样,简汐有些不解。
对于临指,她一直都认为对方是个活的明明亮亮的姑娘,敢爱敢恨,也算潇洒。
好像几天不见,对方就换了个人一般。
人性过于可怕,简汐偏偏又是不愿意去想这些事的简单性子,一时间,她竟忘记了有个词见因妒生恨。
“你说话挺好笑的,景言衡的感情难道是什么好东西么。”
“景总为了你,在土壁旁边做了一夜,回去之后便发烧不止,面对他的付出,难道你就这么冷漠吗。”
听着听着,简汐有些想笑。
“不然?”
“如果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对我好一点,我就要喜欢人家的话,我怕是忙不过来。”
在见面之前,临指设想过无数场景。
有简汐被自己一通劝说所感动,回过头来和景言衡和好如初,自己含泪成全。
有简汐执迷不悟,不过哭着拜托自己照顾好景言衡,自己欣然接受。
就是万万没想到,简汐竟是这种态度。
“还有,告诉你句话。”
话锋一转,简汐微微一顿,便再次开口,“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语罢,简汐便拎着自己的包包站起,满脸写着离开二字,显然她已经不愿继续坐在这个地方,听临指不停输出的“正义”。
“今天的决定是你自己做的,要是我把景总抢走,你不要后悔。”
失笑一声,简汐觉得极其好笑,“放心,肯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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