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夫人?酉河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便清醒过来,他整个人悄然退了一步,眼底染了戒备。
可那个叫他压根就看不清样子的女人,却用空灵之音开了口。
“我来是为了你心中不平与心中所想。”
不平?所想?本应该质疑的酉河,奇异的信服。
只是就在他想说些什么时,房内陡然就空了。
一刻钟后,殿外大约几千米外的凉亭,一道诡异的身影凭空而出。
借着初升的日,赫然是雪阏氏那张美艳的脸。
玉灵迎了上去。
“夫人,大元那来了消息,一切都好。”
雪阏氏点头。
“那……养心殿的那位美人,现下如何了?”
“听说依旧是圣宠在身,不过奇怪的是,景元帝似乎只想金屋藏娇,并没有封妃的打算。”
雪阏氏听言,嘴角却是勾了勾。
哪里是景元帝不想封妃,怕是那位早就入了土,现下却又蹦跶“回来”的人不想吧。
看出夫人像是起了不悦,一旁的玉灵小心的询问。
“夫人既是不喜那依罗,可要奴去……”
“不必了,那依罗虽不知是哪个有心人推进宫的,但现下与我们却是极其有利的。”
“你说景元帝现下既是失而复得,美人在侧,那他最如今最怕的是什么?”
玉灵不解。
“自然是个死字。”
……
清晨,苏软缓缓睁开眼,可突然她杏眸睁大,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她就看见一个人正斜靠在不远处的一个软塌上。
那软塌正对着她,是以她能一下就看清小瘦子,长发如墨,一身白色的里衣长袍,低垂的眉眼更是有种说不出的乖巧。
可偏生就是这样的小瘦子,昨晚最后居然……
想到昨晚她因极大的欢愉,而昏睡过去的事情。
苏软羞愤欲死!
明明她昨晚一开始的预想不是这样的。
“软软,你醒了?”
明知故问的出声,苏软顺着声音就望进一双漾着艳色的眸子。
好看的耀眼。
然她脑里却是鬼使神差的不停响着,低沉却又无限蛊惑的话。
“软软,这样行吗?”
“软软,你为什么要抖?是不舒服吗?”
“软软……软软……”
轰的一声,苏软差点双腿一软又倒回床上。
所以,小瘦子那么些生猛的言行举止,都是和莫哈学的?
呵呵,羞涩褪去,莫哈那边秋后算账。
至于小瘦子这,苏软低头又抬头,面上满满的笑。
果然她这一笑之后,近在咫尺的小瘦子就偏转过头,而她目光所及的是一个粉红粉红的耳尖。
全然没了昨晚那个肆意妄为的样子。
苏软本想再说些逗弄的话,可无奈门外却是响起了敲门声。
“客官早膳早已备好了,若是方便小的可给你们送些过来。”
小二说完,半响后就见门开了,只是里面出来的人影差点没给他吓死。
这,这不是昨天那个阴森森的小厮吗?
呃,还有他后面一起出来的,不是昨晚那个脾气有些大的主子爷吗?
所以,昨晚那个清丽貌美的夫人呢?
正一头雾水的小二,就瞧见了个更为震惊的画面。
只见那主子爷下着楼梯呢,可能是因脚下不稳,身子往后倒了一下,随后便是被后面跟着的高大小厮搂在了怀里。
两人对视一眼,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小二灵光乍现中就想起了四个大字。
断袖之癖!
苏软哪里知道身后小二误会了,她是在小二敲门后,听小瘦子说还有半日就到扬州,才会起来的。
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之前她同小瘦子在扬州那段温馨的时光。
是以,吃完早膳后,苏软便迈着主子爷的步伐,大步的跨上了停在客栈门口的马车上。
然后她就瞧见马车里不仅坐着她的“夫人”夏雨,还有一身熟悉女装的莫哈。
瞧着女主猥琐的看向他,莫哈哼了一声。
“看什么……”
某处不可言喻的疼痛感传来,莫哈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三字经”。
他今个会穿裙子,完全是因为裤子那种包裹式的穿着,不适合现下的他。
所以,想了想,为了能继续在马车里趴着,莫哈还是收敛了一下自个的气焰。
奈何女主下一句话,却是语出气人。
苏软眯着眼眸,饶有兴致的开口。
“莫哈,你这是摔到屁股了?要不要我安排个大夫给你瞧瞧?”
瞧你个大头鬼!莫哈翻了个白眼,将头转到一边。
“咦?莫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说错了,你伤的是其他地方?”
莫哈气结,就在他忍无可忍,想要无需再忍时,就瞧见了女主耳后有一抹红痕。
想想昨晚他被言一扛到他屋里时,有瞥见夏雨正从女主屋里出来。
还有一道人影则是正好往里进……
所以,女主这是和大反派大和谐了?
“你昨晚怎么样?”
一下子就被问住的苏软,脑里又是昨晚半点都不零星,还是大片大片的回忆画面。
瞧着瞬间就红了脸的女主,莫哈很是语气深长的说。
“看来是不用再问了,肯定是很美,啧啧也是就我那些个画本,想不……”
话没来得及说完,莫哈就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他朝着正巧被风吹开的车帘那瞅了眼,便见一双阴冷的眼眸正看着他。
吓得他当场就坐起身,身板更是无比的笔直恭敬,嘴里随即流淌出的更是满含真诚的祝福。
“春之云裳,花荣绽放,水之丽影,柳青荡漾,桃花胜春光,佳人已成双,总之一句话,恭贺你们同床快乐!”
一口气说完,自个都快佩服自个的莫哈,再感觉那股寒意稍减时,悄悄的擦了把汗。
也就是在此刻,他大胆瞧了瞧像是含羞低头的大反派。
他莫名就感觉自个似乎找到了,今后生存的路子。
……
扬州城,一行长长的马车停在了城门口,引得过来百姓瞩目。
不过,对于日渐富饶的扬州却也是正常。
便是连看守城门的官兵,也都在看了经商的通关文牒后,直接放行。
然,就在一行人快要驶进城内时,突然就起了一阵疾风,直接就将中间的一辆马车的车帘吹开。
“美,真美……”
“你小子说什么美呢?”另一个官兵笑着走近。
“自然是说美人了,我还真是头回见那么美的女子。”几乎是快要露了口水的官兵,再想想刚刚看见美人边上的人,官兵又是一脸的可惜的说。
“只是那么美的美人,居然便宜了一个看着就病恹恹的老头。”
一旁的官兵听见这话,连忙是嘘了一声,毕竟这么个排场,便是个商户,也是他们这种小兵头得罪不起的。
说话的官兵自然是也意识到了这点,忙是赶紧退后,跟着其他官兵站成一排,继续看守城门。
不过,等那行人过去,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的想往那美人坐的那辆马车看过去。
可谁知双眼却是一阵剧痛,官兵张嘴想喊,但下一刻嘴里也是一阵剧痛。
他伸手去摸,只是摸到了正往下掉的舌头。
喧哗声起,不远处收了暗器的影卫,身形一闪,消失在人群之中。
只因妄议圣上之人,不仅毁目断舌去命,还要诛其全家。
不过,就在影卫寻到那官兵家门口时,却被赶来的另一名影卫拦住。
……
扬州城内最大的一处客栈内,一排的房间尽数被包下,其中一间内,依罗正斜靠在窗框上,对着朝她走来的人招手。
“荣景你快看,那棵大树竟是还在……”
景元帝走近,顺着那根如玉的素指望过去,眼眸深处一松。
真的是婉儿回来了,不然,旁人怎会知道,他之前同婉儿在扬州时定情的大树。
“是啊,这树在,婉儿也是当年的容貌,只是我却老了。”
景元帝刚刚说完,就感觉自个的嘴被捂住了,他低头就看见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是哭却又带着笑的同他说。
“荣景你不老,你还是当年那个骑着白马将我截住的荣景,荣景你不要因为其他人的无知言语,就心有不快,你这样我也会难受。”
景元帝回抱,大手更是轻轻的在那张小脸上擦过。
“你啊你,说的这么好听,是不是就想让我不要追究那官兵的家人,你放心,我知你素来心善,所以早就派人拦住影卫了。”
“荣景我方才所说便是好听,也是只说给你听的,至于那官兵的家人,我丝毫都不在乎,毕竟先出口不逊的是那官兵。”
依罗说完,突然就捂住了嘴,整个人退后一步。
“荣景,你会不会觉得我变了,不像之前那样了?”
“可是我没办法,我虽有了前尘记忆,可我作为依罗的那十几年,却也是深刻的印在脑里,所以,我,我更是做不到当年那样一心向善,最后还落了个丢子早亡的下场。”
景元帝看着像是起了魔怔的依罗,快步的走了过去,将人揽入怀中,轻声安抚。
“婉儿,不,依罗,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有任何的不喜,你只管做你自己就好。”
是吗?正含着泪的依罗仰头,面上是发自内心的欢愉。
没人知道,她有多想做自己,因她早就在假扮中有了迷失,她更害怕若是一直这么装下去,除了景元帝会拿她当婉贵妃,那人会不会也只拿她当婉贵妃。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