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衣偏头看向道士。
“这就是,道长所谓的……神明指示?”
道士吞了口唾沫,看着她的眼神,那双眼睛似千年冰潭,幽深凉彻骨,让人心头发寒。
他紧抓着手里的拂尘,“贫道……”
他要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
面对着云景手里摆弄的那个铜铃铛,他一个字也说不出。
苏南衣拿过桃木剑,扎起几张符纸,在手里晃了晃,符纸上冒起烟,着起火。
云景在一旁的捧场,眼睛发着光,鼓起掌,“哎呀,娘子,这个也好玩,让我试试!”
苏南衣把木剑交给他,告诉他其中的关窍和玩法,云景玩得不亦乐乎。
除了云景的欢笑声,院子里再没其它的声音。
道士尴尬至极,心里也紧张至极。
云柳的脸色发白,手紧握成拳,掌心满是冷汗。
没想到,请来的援助不但没有把苏南衣打倒,反而把自己推到如此难堪的境地。
她要怎么办?她迅速在心里想着对策,为今之计,只能是咬死不承认,不承认这事儿和她有关,就认定是这个道士贪财,胡说八道。
道士还在心里盘算要怎么脱身,压根没想到云柳已经打算把他给卖了。
但事实上,他们俩都跑不了,苏南衣不会放过他们其中任何一个。
苏南衣又拿起水葫芦,拔开塞子,往地上倒水。
水哗哗作响,众人都眼睛不眨的看着,明明倒出的是清水,就见苏南衣往地上洒了点什么,水再过去就成了黑色。
道士的呼吸一滞。
完蛋。
刚才所有的招术,都被苏南衣当着众人的面一一破解了。
事已至此,众人都看向道士,以怀疑的眼光。
太妃冷笑,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动摇,没有怀疑苏南衣,也更加坚定的相信,以后一定要百分百相信苏南衣,无论别人说什么。
“道长,看来你的确得好好解释解释,咱们可是丑话说在了前头,”太妃冷然道,“京兆府是不必去,但对道长你这种神棍,王府处死几个也不算什么。”
道士干笑两声,“太妃,何必呢?我虽然是耍了一点小计谋,但对你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吧?太妃,实不相瞒,在下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不是一个朋友没有,俗话说朋友多了路好走,这次贫道到这里来,也不是独自来的,我……”
他话音未落,苏南衣猛然抬腿,踢在他的小腹上。
这一下又猛又快,力道还大,他根本没有防备,被踢了个正着,身子弯着成了个虾子。
“朋友多了路好走?”苏南衣冷笑出声,“你是想说你今天不是单打独斗,而是团伙作案?怎么着,你外面那些朋友,还想包围王府不成?你以为你是谁?真当你是无所不能的大侠,武林盟主,一呼百应?”
道士涨红着脸说不出话,目光凶狠的看着她。
苏南衣无所畏惧,伸手在他身上几处迅速点了点,他震惊的发现,自己的手脚酸软,别说使用武力,连抬手都困难。
众人倒抽一口气,看着突然武力爆表的王妃,震惊的不知所措。
云景像个小迷弟,现在的苏南衣魅力值更高,他眼睛里的小星星就没有断过。
苏南衣走到鱼缸前,把那条死去的鱼拿在手里,不知怎么弄了弄,那鱼突然又扑楞着……活了。
活了!
她一撒手,鱼又落入水中,溅起几朵水花,尾巴一摆探入了水底。
众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老天爷,她们看到了什么?
死而复生?
这个狗道士哪有什么能耐啊,她们的王妃才是真正的能人,高人!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王妃威武”,那些丫环婆子都跪了下去。
苏南衣:“……”
她清清嗓子,还真是不太习惯。
“本王妃来猜猜,你肯定是想着,稍后作完法之后,铃铛也能响了,再把这条鱼复活,让大家彻底相信,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本王妃就是压制住贵人命运的人,对吧?”
道士眼睛瞪着她不说话。
苏南衣哧笑,“你不说话也无所谓,说与不说,这都是事实。”
她缓缓转头,看向云柳,目光幽冷而锐利,“那么你呢,云柳,你在这其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苏南衣的问题一出口,众人都看向云柳。
要说相信云柳是无辜的,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没有,那她们就都是傻子了。
可是,云柳都被禁足这么长时间了,又是怎么和这个道士联系上的呢?
真是奇哉怪也。
不过,她们都觉得,王妃一定知道。
她们的王妃可厉害呢!
满院子的丫环婆子看苏南衣的眼睛里都冒起了星星。
相比苏南衣,云柳现在狼狈至极,她走下台阶,扑通一声跪在太妃面前,又是摇头又是流泪,还一通别人看不懂的比划。
太妃也不是傻的,看着一阵冷笑,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她要是相信云柳是无辜那才是有鬼了。
苏南衣声音带笑,“本王妃猜,你一定是想说,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整日在院中,并不知道这个道士从哪里来,怎么会这样,对吧?”
云柳身子微僵,不得不说,苏南衣都猜中了。
苏南衣低头看着她,那目光似乎都看透到她的心里去,让她一阵心虚。
苏南衣摇摇头,“云柳,人家为救你都这样了,你要是说这种话,可要让人家心凉了哦。”
云柳紧咬着嘴唇不吭声,反正她是死活也不会承认的。
苏南衣在云景耳边嘀咕了几句,云景的眼睛微微亮,扔下桃木剑,快速跑到廊下,没多久,就提过一只小巧精致的鸟架过来,上面还有一只信鸽。
“娘子,果然有哎,不过这只鸟比小黑差一些。”
苏南衣心说那当然了,这怎么能和你的小黑相比。
“虽然比小黑差,但是送个信儿什么的,倒也不在话下。”
云柳的脸色白了几分。
苏南衣也不再和她绕弯子,“云柳,有些事儿啊,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你瞒着藏着甚至假装就能够掩盖住的,说到装呢,装得久了,连你自己都忘了你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云柳呼吸急促,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好不可怜。
苏南衣轻蔑道:“收起你的眼泪来,你这套在本王妃面前不管用,云柳,今天本王妃要让你知道,你哭的时候还在后头,别到时候哭瞎了眼睛。”
她字字沉凉,透着冷意,云柳的心尖打个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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