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出一条丝巾二十年前的主人,这件事自然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倒是落款的“栖淮”二字,却已经查出点眉目了。
也正因为查到的线索太过吓人,导致易翎不敢立刻上报,原本打算深查细查之后再说,但现在老板显然是等不及了,不由汗哒哒地将平板打开,然后递了过去。
“老板,丝巾的主人还没查到,不过那个款落的名字是谁已经查到了。”
易翎指着平板上面拍下一照片。
果然,陆昱深看完,脸色变得十分吓人。
他猛地起身,拿着钥匙就要去确认。
“老板,还有文件没……”易翎见老板要走,抱着文件跟了上去。
“先放在桌上,等我回来再签。”陆昱深只是冷冷地说了句,便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二十分钟后,陆家二房宅子里,陆昱深将车停下,便直接冲上了二楼。
陆修楷正在书房作画,就见陆昱深推门进来,不禁眉头一蹙。
“你这个时候不在公司,怎么跑过来了?”
陆昱深看向这位堂兄,目光在他的书房四处打量,状似无意道:“今天没什么事,就没去公司。”
他缓缓走过去,目光落在墙上的几幅字画上,当看清楚那上面的落款,脸色瞬间又黑又冷。
“堂哥,这“栖淮”是你的字?”
陆修楷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陆昱深看着正在低头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的陆修楷,冷笑道:“二十年前,你是不是作过一幅梅兰竹菊四君子的水墨画?还被一位绣技了得的人绣在了丝巾上。”
他的话刚说完,陆修楷手中的毛笔突然一划……一幅即将完成的画作就这样废掉了。
若换成平时,他早就暴跳如雷了,可现在,脸上却是惊疑不定。
“你怎么知道的?”
“所以,20年前你背着堂嫂,在外面有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是不是还怀孕了?还给你生下了一个女儿?”陆昱深紧握着拳头,脸色沉得吓人。
陆修楷手中的毛笔再度一滑……
“你说什么?女儿?她没有把那个孩子打掉?”陆修楷并不怀疑他的话,脸色震惊至极。
陆昱深原本是来套话的,他甚至多么希望堂兄能否认。
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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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唯一坐在家里看书,可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子里总是想着陆昱深,看着手机,这都一个星期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打过去的时候,却听到一阵脚步声朝楼上走来。
听这声音,她的心猛地一跳,立即撑着就要起身。
等她跳到门口,刚将门打开,就看到了陆昱深一张阴沉的脸庞。
“你……你怎么了?”
还以为是自己没打电话过去,把男人给惹怒了。
她的话刚问出来,就被男人一把抱住,然后砰地将门关上。
夏唯一被男人这么猛烈的情绪给吓到,傻愣愣的,心里却又甜甜的,他这么着急,其实是在乎自己的吧?
不可避免地,陆昱深把她给狠狠折腾了一回,等男人洗了澡出来,夏唯一才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陆昱深没有回答她,而是站在她的面前,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直将她看得毛骨悚然,才道:“我们明天就去注册,结婚。”
夏唯一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要不是身上的不适感还在,她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说什么?”
“明天结婚。”陆昱深的声音十分坚决肯定,没有一丝犹豫。
原本,这是她所期盼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明天就要去结婚的时候,夏唯一的心里却隐隐地涌上了一种不安。
“这太突然了,你的家人知道吗?他们会同意吗?”
陆昱深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抓住她的手,声音淡淡的,却让夏唯一感受到了他的决心。“晚点我就回去通知他们,结婚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他们同不同意都不能影响我做的决定。”
夏唯一仍然感到心慌不安,却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陆昱深在这里并没有待多久的时间,先去了一趟楼下,遇到买菜回来的夏云竹,并告诉了她自己打算明天和夏唯一去注册结婚的事情。
夏云竹听到时,也颇为震惊,但打心底还是很欢喜。
连忙要留陆昱深吃饭,但陆昱深拒绝了,他还要回家里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家人。
上了车,陆昱深打给了易翎:“要你追查丝巾主人的事情,立即停止,并且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易翎挂掉电话时,脸上的神情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怎么了?”姚清甚少看到他这幅模样,不由好奇。
易翎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完,便继续低头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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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陆老太太正准备去个姐妹家参加聚会,看到儿子回来,高兴得立即过去:“阿深,你云姨的女儿从M国回来了,请我去她们家玩,你回来得正好,陪我去见见她的女儿,刚才我看了那孩子的照片,长得可漂亮了。”
陆昱深蹙了蹙眉,问道:“爸呢?你今天别出去了,我正好有事要跟你们说。”
陆老太太见儿子一幅十分认真的神情,笑意凝在嘴角,担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你的公司出什么事了?”
“没有。”陆昱深说着,便往楼上走去。
当他进入书房,当着老爷子和老太太的面说出明天要去注册结婚时,一个烟灰缸便砸了过来。
好在他反应迅速,偏头便躲过了。
虽然没被砸中,老太太还是吓死了,走过去冲丈夫背上就是一捶,骂道:“要死啦,你要是把儿子给砸出个好歹,我就跟你拼了这条老命。”
老爷子看着妻子这护犊子的样子,气得面红脖子粗:“你你……慈母多败儿,这混小子就是你给宠坏的。”
陆老太太横了老爷子一眼,嘟囔道:“我的儿子我当然宠着,阿深这么有出息,你别瞎胡说八道。”
说完,老太太这才看向儿子,着急地问道:“阿深,你这是看上谁家的闺女了啊?怎么这么着急呢?也不先带回来给爸妈看看。”
陆昱深弯膝捡起地上的烟灰缸,在手里掂了掂,这才看向父母道:“她是我旗下公司的艺人,刚出道半年,A大金融系大三学生,今年20岁。我追她半年多了。这婚我是结定了,你们答应最好,不答应也没关系,反正日子是我和她过。”
这话一说完,茶杯,纸镇,笔架全朝他招呼了过来。
陆昱深迅速闪躲过去,末了,还笑了声:“爸,你老了,打不到我。”
陆老爷子气得恨不得想捏死这个儿子。
颤抖的手指着陆昱深:“你这个混帐东西,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妈啊?”
“当然有,不然我就不会特意回来一趟了。”陆昱深十分地理直气壮。
陆老爷子,陆老太太:……
等陆昱深从书房出来,陆老太太连忙叫住了他。
“阿深,你跟妈老实说,那个女孩子不会是怀孕了吧?是不是她用孩子要胁你?”
陆昱深笑了出来:“妈,你觉得我是那种能被威胁的人么?”
陆老太太:……好像还真不是,连她为了催个婚,还得装病住院。
“那你怎么就那么急?还有,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你也不让我和你爸看看,这中间没有什么隐情,我都不相信。”陆老太太毕竟是过来人,儿子虽然要结婚了,可突然这么着急,倒弄得她心里有些慌张。
陆昱深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之色,面上却没有一丝变化:“没有,你想多了。”
陆老太太还想问什么,但陆昱深显然不打算再说,抬脚就要出去。
“哎,你明天把那姑娘带回来,让我和你爸看看啊!”
“嗯。”陆昱深扔下一个鼻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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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陆昱深突然说要去登记结婚,夏唯一几乎一整晚都没能睡好,等到陆昱深过来时,就看到她一脸没精打采的模样。
“怎么了?”
夏唯一:“没睡好,我们真的要去结婚吗?”
陆昱深笑了:“太激动了?”
夏唯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总觉得不安,这太突然了。”
她这话,却令男人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声音也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没什么突然的,我们现在就去登记,拿了证,你就是陆太太了,我也会让公司那边将解约的合同给你签了。”
夏唯一见他生气了,不敢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对于解约的事情,心里淡定得狠。
夏云竹因为女儿要去登记,特意去买几斤喜糖,又将两人送上车,听说晚些时候要和陆家那边的家长见面,便寻思着去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楼上,夏胤看着姐姐被陆昱深抱进车里,眼底闪过一抹痛色,猛地将门一关,倒在了床上。
注册登记的过程十分顺利,不到二十分钟,两人就照好了结婚照,并拿到了红本本。
陆昱深将夏母准备的喜糖全送给了工作人员,出来时,看着手里的红本本,心头的石头却并没有放下来,他一手抢过夏唯一手里的红本本,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你干嘛?我还没看完呢。”夏唯一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好像在梦里似的,一直盯着结婚证看个不停,没想到陆昱深伸手就给抢了过去,还直接装进了衣服的口袋里。
“看了这么久,够了,结婚证让我收着。”陆昱深说完,将她抱进车里,又拿出手机拔了个电话给容恒。
听说要和夏唯一解约,容恒十分震惊,得知两人已经注册结婚时,手机差点都扔掉了。
挂了电话,容恒立即给许从心打了电话,这边许从心听说夏唯一将解约,同时已经和陆昱深注册结婚,当时就吼道:“卧槽,这进展也太特么迅速了点吧?”
容恒心想,可不是么?
一眨眼,就成了他的老板娘,真是叫人情何以堪啊!
因为是大老板交待的,许从心这边动作特别迅速,不到一个小时,便带着合同和律师来到了陆昱深的别墅,签字盖章,合同也正式生效。
待律师和陆昱深都离开房间了,许从心才看向夏唯一,可惜又兴奋道:“你不拍戏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你是怎么把陆总给搞到手的?快教教我?”
夏唯一大囧,她到现在都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是他突然说要结婚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原本,她都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没想到,这才多久啊?
许从心看着她一脸懵的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很遗憾地离开了。
书房里,陆昱深将两个红本本用檀木盒子装好,上锁,又放进了保险柜里,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就是两边的家长见面,然后商量婚礼的事情了。
中午,陆昱深约好了两家人在逐云庄吃饭,顺便见面。
至于为什么这么安排,还是为了照顾夏母的感受。
他安排易翎去嘉禧华苑接夏云竹和夏胤,自己刚开着车带着夏唯一先去逐云庄了。
而陆老太太和陆昱深的两个姐姐则一早就到了。
当夏唯一坐在轮椅,被陆昱深推进包厢的时候,三人的脸上都是满脸震惊。
当然,最震惊的则是萧清菡了。
“唯一……怎么是你?”
夏唯一被她这一声,叫得心都虚了。
一脸手足无措地看向男人,眼里多了几分控诉。
他怎么不说清菡也来了?
“以后要叫她小舅妈。”陆昱深挑了挑眉,淡淡地回了一句。
萧清菡:……神他、妈、的小舅妈,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
为什么她这个外侄女加好朋友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简直太过份了。
看到萧清菡明显控诉的眼神,夏唯一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讪讪地笑了一下,这才看向陆老太太和陆家两位姐姐。
“这是我妈,这是大姐,这是二姐。”
陆昱深指着坐在椅子上的三人,一一介绍道。
夏唯一就要起身,却被陆昱深按住:“坐好。别乱动。”
夏唯一:……
陆老太太,陆家两位姐姐:……
“妈,大姐,二姐。”
夏唯一只好硬着头皮,温柔地喊道。
陆老太太从夏唯一进来后就在打量着她,从相貌上来说,这姑娘长得实在是美,而且是那种让人惊心动魄的美,也难怪这混小子会这么上心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媚而不妖,清澈又潋滟生辉,声音也很好听,温温柔柔的。
只不过,家世实在是太差了点。
虽然陆家也不需要什么强有力的岳家当后台,但是家里连套房子都没有,父亲坐牢,母亲重病才出院半年多的时间……家里还有个自闭症的弟弟,说出去就真是有点掉面子了。
可是儿子喜欢,连结婚证都扯了。
陆老太太不想当恶婆婆,虽然不满意,但这婚都结了,该有的表示还得有,正要将身边准备好的盒子交给夏唯一,却被旁边的大女儿给拦住。
“阿深,你眼里也太没我们这些亲人了,就算要结婚,怎么着在这之前,就该把人领回来让我们看看吧?还有,她是什么来历啊?你调查清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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