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水晶玉碧灯晕染着昏黄灯光,墨香萦绕,夜间戌时,龙椅上,案几旁,易帝手执朱笔。
天启祁氏皇族与历代天家不同,太子自出生,即于民间培养,及束发方可入主东宫。
此乃太祖严令,是天启祁氏安固江山基业百年,延续盛世的原因之一。
如今的易帝,更是年少有为,方才而立之年,满腹雄才大略。意气风发正值壮年。
下月初,是天启皇室三年一度的封妃大典,易帝不贪恋后宫缱绻,潜心朝政。
是以,封妃大典往往是朝中新贵,与皇子郡王的纳册典礼。
而今年,格外瞩目的是太祖皇规中明确的,太子十八,太子妃入宗册。
太子妃之位向来为双主位,也就是选两位东宫主母。今年花落在即,京城贵女圈格外沸腾。
静笙很少参与贵女集会,流歌往往是男扮女装前去新贵圈碰瓷美男。是以,今年最瞩目的人选当为章太尉小女章怡,并将军府独女白知晏。
天启皇室有一个硬性规定:每任帝王均需于登基之日选立二位皇后,居于金銮殿左右。
也就是说,今年的众位世家少女中,将诞生未来皇后,而今祁凌的两位正妃。
这也是易帝深夜仍在思量的国之大事。易帝亲自翻阅世家女子宫册。
将军府长女白知晏,章太尉小女章怡,舒府小女舒流歌,皆为他心中不错人选。
“父皇。”祁凌冷冷顿首,对父皇,他向来没甚感情。
易帝抬眼,打量一身绯衣的祁凌,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缓缓眯起凤眸,又坚硬下来:一国之君怎可执着儿女情长?天启律令绝不会在此打破。他自己不也是么?他的女人,他的慕容,不也被他亲手指给别人了么。
念头及此,易帝冷哼。
他祁氏皇族,从来不养痴情子,尤其是有太子身份的皇子更为大忌。
“你可有中意妃位之人?”易帝贴身女官将三本宫册递予祁凌。
“这三人?”祁凌微抿薄唇,神色凝重。祁凌缓缓启唇:“都不甚好。”
易帝几不可查的皱眉,开口极冷:“东宫若笙,她不可能。”
祁凌脸色微冷:“她已有孕,妃位在所难免。”
“是你的?”易帝毫不掩饰地皱紧眉头。
“是他。”祁凌淡淡答道。
“那便最好,朕也打算纳一新妃,今日国库紧急,朕瞧着舒府便甚好。”易帝轻轻笑着。
祁凌面色发冷,甩身而去:“父皇早些歇息,儿臣退下。”
“墨梅”一黑衣女子现身祁凌身旁,“她,如何了?”
墨梅递上稍有灰痕的残纸:“昨日丢在火盆中,奴拾来的。”
祁凌微颤手,缓缓展开,娟秀小楷映入:心念君兮,君不知。愿君相见月烛下,把酒话殇情两清。
他微微颤动:“情两清,好一个情两清。”他震怒,“弃本宫而去吗?休想。”他攥紧拳。
祁凌飞入盛华苑的观景台,见到纤弱女子手中的小儿肚兜,不禁扯扯嘴角。
那人和她的初次,就孕育了孩子。倒是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他在里面?”祁凌问道。“是,主子。”墨竹应道。
祁凌站在观景台静默地看着。
那人为若笙披上貂绒。她环上那人脖颈。那人抱过若笙,轻轻放置在贵妃榻上,以指腹轻抚她的眉眼,一口一口喂她吃燕窝粥。
他见二人相拥入至寝殿,不禁皱皱眉。
不一会儿,女子娇吟传来。
“时常如此么?”祁凌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墨竹应道。
“把春红院新得的台柱子予他,叫他收敛些。”祁凌又开口,却仍未有一丝怒气,抑或怜惜。
“明日大典,叫他去。”墨竹再次应道。
若笙自榻上起身,婢女多次唤她前去沐浴,她却仍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那个方向。
漫步月下莲花,浪离在后面跟着。歌小姐最近似是有心事,常常夜晚漫步,往往在流清池呆滞一会儿便走回。
也不许浪离和舞情侍夜,这在浪离来后这二年,是从未发生的。
“浪离,你有心仪的女子吗?没来舒府前?”流歌突然回头。
“浪离卑贱,只知世间有歌小姐一女子。”浪离不卑不亢地回答。
流歌笑笑,眼神飘到一边,轻轻说:“那我不要你了呢?”浪离惊讶得瞪圆美眸:“若是歌小姐抛弃,浪离不敢苟活。”
流歌巧目倩兮,浅笑盈盈,缓步走向颤抖的浪离,抚上健美的胸膛,挑起散落的发尖,轻嗅:“唔唔,明日换淡茶香吧。以后再不用玫瑰。哥哥今日可来侍夜。”说罢,俏皮得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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