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
言念抿了抿唇。
她继续盯着远方的水面,长睫翕动,如同蝴蝶的翅膀在煽动,她根本就不清楚,她说话的语气虽然轻,但是每个字都很有重量,落在身旁那个男人的心底,是烙印一般的记忆。
江北渊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他很有耐性,对她一直都是如此。
一声清澈微弱的叹息忽然浮响。
“过去的我刁蛮任性,无法无天,我仗着父母对我的宠,仗着朋友对我的好,就各种作天作地,你喜欢的是过去的我,你等了我十年,我很感动,现在的我——”
“这就是你的顾虑吗?”
江北渊终于开了口,清澈的嗓音打断了言念接下来的话。
他低敛着眉梢盯着她的眼,看她点了点头,便抿了一下薄唇。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听好了——”
他继续看着她,说:
“无论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老子都很喜欢!”
“……”
言念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底。
这是江北渊穿透十年的深情和坚定,又不止十年,还有他想说的一辈子。
她清澈的瞳终于有了光彩。
闪耀的,清润的,明亮的。
那是江北渊附给她的光。
“扑哧、”
她笑出声来,眉眼弯弯地瞧着他。
“这是你第二次说老子!”
“哦?”
见她眉目如春,江北渊勾了勾嘴角,笑意也变得温和起来,“第一次是哪次?”
“你忘了吗,你第一次带我见你那几个朋友,后来我走了,你说要送我,我说不顺路,你抓着我的胳膊,然后恶狠狠对我说‘老子乐意送!’。”
“嗯。”
江北渊淡淡颔首,唇线上扬了几分,“那这次就是第三次。”
“什么意思?中间还有第二次?”
是了。
还有第二次。
他踩着温玉的脸,对温玉说她的第一次“给了老子!”。
但是那一次言念不在场,她不知道,她没听见。
“你说啊,哪里还有第二次??”
“你求求你老公,勉强考虑告诉你。”
江北渊两手优哉游哉交叠着后脑勺,嗓音染上些许的放松和慵懒,那种熟悉的在她面前才会有的情调,又回来了。
言念盯着他的脸,直勾勾的。
好帅的男人。
好勾人的表情。
她心头狠狠一动,猛地转过身去搂住他的脖子,顺便把他身侧的灯给关了。
漆黑一片。
她坐在他腿上,脑袋埋在他怀里。
江北渊扶着她的后腰,呼吸有点重,“关灯做什么?”
“你老婆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要不要?”
“嗯?”
“我自己。”
“……好极了。”他将她的腰揽紧。
第二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的那刻,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在连续几天的白雪之后,久违的阳光终于普降大地,暖融融的,融化了地上一片白茫茫的积雪。
树枝上面还有一些积雪,清澈的白,同卧室的床单一样白。
空荡荡的。
卧室只剩江北渊一个人。
他这次没有再下床跟无头苍蝇一般到处寻找,因为床头留了言念的便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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