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连抽了四五根烟,却越想越头大,而林美半眯着眼靠在我怀里,似乎睡着了。我晃了晃她的肩膀,说,你跟我讲清楚,为什么你的梦竟能跟现实连在一起,而我们的梦却不能?
林美略微抬了下眼皮,仍是半眯着,说,先生,这样躺在你怀里,感觉挺舒服的。
我说,嗯嗯,舒服,要不要来一发?
林美摇摇头,说,不要,这样躺着就很好。
我说,那阿美咋办?
林美说,先生你真是太扫兴了,说这个干啥啊,现在她不是还在睡觉么,再躺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说,哦。说着我打开手机看新闻。她却又说,其实你的梦也和现实连着的,只是顺序不一样。
我说,嗯?
林美说,你看,你们做梦呢,是先在所谓的现实中有了相关的经历,然后才在睡着的时候编织成梦境,所以对现实的影响是间接的,导致你产生了梦和现实是两码事这种错觉。
我拿开手机说,你的意思是,梦和现实一码事?
林美说,是啊,你睡着这件事,就发生在你所谓的现实中,所以你睡着后做的梦,就等于是现实,虽然梦里的内容你没有通过感官进行接触,但对于你本人来说,却是的的确确发生过。
我说,哦……因为你跟我们的构造方式不一样,所以你的梦就比较厉害一些?
林美说,这个,也不能叫厉害吧?真要说清楚的话,恐怕你得先知道时空是什么,还是算了,那个事儿小爱也都只是有个逻辑概念,心里始终没法真真切切地描绘出具体样子,睡吧睡吧,再睡一会儿。
我被她传授得云里雾里,一时竟忘了回答,愣在那里手中夹着烟,直到一根烟变成灰挂了长长一条,烧到手指,才愕然回过神,扭头一看,林美居然睡着了。
我又点了根烟,心里念叨着时空时空时空,时间和空间重叠,像一块儿海绵,大铁球放在海绵上,压出的凹坑就是引力,乒乓球滚过凹坑时会流到大铁球上,流到大铁球上……可是为什么时空像海绵?
俄尔,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想起那些诈骗电话最喜欢在这个点打来,便随手按了接听,不料电话里却响起了大明的声音,说,兄弟,那啥,是大力让我打给你的,有个事儿想跟你说说。
我由于跟时空较了半天劲,整个脑袋都是一团浆糊,忘了小贝刚去过,还以为跟那几个干警的事儿有关,便赶紧说,咋了?他们查到你那儿了?
大明说,啥?谁查到我这儿了?
我说,派出所啊,那几个被电晕的家伙。
大明说,啥?那事儿敢情真是你们干的啊?
我说,哎呀知道就行了,何必说出来,他们查到你这了?
大明说,兄弟啊,我跟你们说不要出去住不要出去住,非不听,这下惹麻烦了吧。
我说,嗯嗯,你帮着摆平一下呗?又没啥大过节,我觉得给他们一人塞几千块钱也就拉倒了吧?
大明说,那个事儿先不管他,没关系没关系,我问你,你们在哪儿找到海棠的?
我说,海棠?哦哦,你说那具女尸?在地下室找到的啊,咋了?
大明说,那个地下室现在还有吧?
我说,你……你指的是还有女尸没了?
大明说,不是,我是说,那个地下室还有没有。
我说,去,地下室怎么会没有了呢?当然有啊。
大明说,也对啊,兄弟你的脑袋瓜就是比哥管用。
我说,得了得了,别自黑了,这事儿不是明摆着么,咋了,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大明在电话那边将声音压低了些,语调中却透着一股难掩的强烈喜悦,说,兄弟啊,不瞒你说,海棠啊,她醒了!她来找我了!嘻嘻嘻嘻……
大明这个笑声说不出的渗人,我听得后背一阵发毛,说,停停,有话好好说,千万别笑了,你说……哦哦,你说她醒了是吧?
大明说,是啊是啊!我就知道这辈子准能再见到她。
我说,哦……那她跟你说啥了?
大明叹口气,说,嗨……啥也没说,就睁开眼看了看我,然后就又睡了。
我说,那你跟她说啥了?
大明说,说啥,说想她呗,还能说啥?那个,我现在正吃早饭呢,一会儿就带她去找你们玩,还欠着的那两千五你放心吧,最迟明年,一定给你们结清。
我说,哦哦,对了,你在矿上是干啥的?
大明说,我做老板的啊,咋了?
我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跟人合伙开矿,一块儿凑本钱了?
大明说,哦,那倒没有,不过我凑了别的东西,嘿嘿,兄弟你不要想套我的话,这事儿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心说,你现在不告诉我,不代表你以后不告诉我,哥们迟早得套出来。这一寻思,脑子也恢复了正常秩序,突然想起他刚才的话,急忙说,你刚才说,你要来找我?
大明说,嗯哪,咋了你不方便么?
我犹豫了一下,问,你……来找我有事儿?
大明说,找你玩啊,你瞧你,咱哥们几千万的买卖都做了,非得有事儿才能找你么?
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了女尸的事儿来,可是腿在他身上长着,心知也拦不住他,况且他还答应了再给两千五百万,虽然虚幻,可是真要给了,那不是闹着玩的。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他来了之后给我打电话。
大约过了两三天,他真的来了电话,说已经到了,这边真好啊,树叶还是青丝丝的又暖和,问我们在哪儿。我对他说了酒吧的地址,挂断电话后,赶忙联系了大力和红波。林美在旁边问是谁,我说你一个老乡。她眼神一亮,说,帅不帅?我说,帅着呢,特别像费翔。她又说,费翔?我去……那都多老了,像个谢霆锋啊、吴彦祖啊谁谁的还差不多。
我说,不是,是像费翔年轻时候。
林美说,费翔年轻时候?长啥样?
我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的意思是年轻版的费翔。
林美说,反正都一眼,土死了。
我说,人费翔可是国际名模,其实都是媒体把你洗脑了,真要是以世界性高端点的审美观,还是人家费翔帅。
林美说,管他谁帅呢。那啥,你一会儿睡午觉么?
我说,他已经到了,估计睡不成。
于是林美拉着我到包房干了一发。出来的时候,大力和红波已经过来了,俩人分别穿着黑色花T恤和蓝色花T恤,坐在沙发上边抽雪茄边吹牛,一人搂了一个小美女。其中一个美女带着黑边眼镜,秀发黑直长,一张脸白嫩白嫩的没有丝毫瑕疵,里外都透着清纯;另一个梳着栗色波浪卷,两片嘴唇涂得鲜红鲜红的,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带劲。
红波哄着林美她们斗地主,而后三人便驾车接大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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