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我想要跟踪你,也得你露出马脚才行。”裴宴神色不变,似乎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我好好的人哪来的马脚?你跟踪就跟踪,还给自己找理由,厚颜无耻!”回想起答应宋遇之事,宋冉冉颇有些尴尬。
她话音刚落,裴宴就从一旁的奏折中抽出一张叠好的纸,扔在了宋冉冉的面前,“这上面是你这几日去过的地方,你细细看看有哪里不对。”
闻言宋,冉冉心中大骇,接过纸打开一看,悉数皆能对上。
“从头至尾你都在跟踪我?”她握紧拳头将纸揉在手心,看向裴宴的眼中已满是火光。
“若今日得到这张纸的人不是我,你又该怎么办?”裴宴悠然自得,坐在椅子上,双手搭于胸前,宁静的看着她。
这句话瞬间点醒了宋冉冉,她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纸,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确实,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行踪会被人记录下来,但事实是,她是淮南王妃,这身份注定与她接触的人都不会太安全。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将那张纸里平叠起来,放在手心,宋冉冉茫然抬头,看向他。
没想到她的反应意外的平静,裴宴也有些惊讶,但见她眼神澄澈,没有丝毫算计,又忍不住低头,浅笑不语。
“你说话呀!笑是几个意思?”他这一笑看得宋冉冉头皮发麻,却又不得已硬着头皮问道。
听到她的声音,裴宴缓过神来摇头道:“此事不能怪你,你才刚刚清醒,又太过单纯,不懂其中的曲折也正常。若你果真想要学,我可以亲自教你。”
“你教我?”宋冉冉上下打量着他,眼中写满了不信任,“那不如让异人来教我,他可是你的侍卫队长。”
这话瞬间惹恼了裴宴,只见他冷着脸道:“不学拉倒。”
“学学学,有总比没有好!”
嘴上虽然答应,但宋冉冉还是忍不住吐槽,这男人也太容易生气了,怎么那么小肚鸡肠!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别看裴宴柔柔弱弱的,对反侦察还真有一套研究,与她在现代所学相差无几。
一套理论下来,简单易懂好上手,宋冉冉也通透了不少。
“你会的还真多,不知道会不会武功啊?”自从上一次识破他身体健全后,宋冉冉就不再将他当成病秧子,相处起来就轻松多了。
“如果你想咳咳……”裴宴摇头轻笑,却突然吐了一嘴血,书案上的宣纸瞬间染红一片。
看到这一幕,宋冉冉吓得当即坐不住,走到他的身边扣住手腕,细细诊断,却见脉象陡然薄弱,与方才判若两人。
“怎么会这样?”这怪异的脉搏让宋冉冉吓了一跳,她连忙松开裴宴的手,转身往外跑。
还好裴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指着身后的书架,但他气血上涌,头晕目眩,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这里?”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宋冉冉指着一处书问道,裴宴摇头,她又挪向下一处,直到找到藏在书后面的白瓷瓶。
服下药丸,裴宴的脉搏慢慢恢复正常,宋冉冉不敢惊动他人,亲自打水让他洗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一回给你诊脉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中间不过相隔几天,怎么可能变化如此之大,那瓶药丸又是什么?”
裴宴的身体实在太过奇怪,宋冉冉越发好奇,却又越发弄不懂。
她虽然看过许多医书,但自己学习的是西药体系,与中医截然不同,裴宴的症状她也无法解释。
理顺气息,裴宴的脸上缓缓露出讽刺的笑容:“我这是寒症,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无法根治,只能靠这药丸续命。”
说着,他把玩着白瓷瓶,看得宋冉冉心惊肉跳,走上前,一把夺过白瓷瓶,在书案上放好,“这是救命的药,哪能这么玩?”
听到这话,裴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但下一刻又恢复如初。
确定裴宴没有大碍,宋冉冉还是不放心,让他先行休息。
回了闲月小筑,她坐立不安,嘴里念叨着寒症,又翻开了医书。
这一幕都被异人看在眼中,回到临江渚,一字不落的告诉了裴宴。
裴宴提笔的忽然顿住,“你确定她念叨的是寒症?”
“属下确定。”想起方才那一幕,异人自己也不敢相信。
虽然知道王妃并无坏心,但他从未想过王妃会为了王爷翻看医书。
最为震惊的莫过于裴宴,手中的笔许久才放下,盯着才写了一半的宋字,忽然抬头。
他定定地看着异人,平缓的声音显得小心翼翼。
“本王是不是,不该这样算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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