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气中的蔑视任谁都听的出来。
宁婉鱼一把抽走她指间的价目表,指着其中最便宜的香草咖啡道。
“就它吧,一杯。”
“点心呢?”服务员拿过餐牌,高傲的扬着脖子,目中无人的态度。
宁婉鱼不怒反笑,摇摇手指:“我牙疼,吃不了任何一种蛋糕,行不行?”
她挑挑眉头,挑衅的问:“或者,外面的自动售货机也有适合我的点心?”
服务小姐厉光一瞪,瞟了白眼仁,明白她在挖苦,生气,口气也不好:“香草咖啡,15元,请先付钱。”
她付完钱,那势力鬼脸色难看的转身,总算走了,宁婉鱼也耳根子清静。
她侧目望向落地窗外,发现聂新还在,正要收回目光时,落地窗上趴着的小女孩引起她的注意。
往外面扫了眼,竟没看到小女孩的父母。
她立刻起身,从咖啡馆走出去,半蹲下身体,扯过小女孩温柔的问。
“小妹妹,你怎么自己跑这来了,爸爸妈妈呢?”
梳着日本头,脸有些婴儿肥的小女孩手指一抬,指向街角处的一家报刊亭。
“我妈妈在那边卖报纸。”
哦!
宁婉鱼点点头,明白了,接着又问:“那你怎么跑这来了,妈妈看不见你该着急了,走,我带你回去找妈妈。”
她起身,拉着小女孩要走,可那小女孩却站在原地不动,目光痴迷的盯着玻璃柜台里的奶油蛋糕。
这种画面,似曾相识。
她不止一次的从修道院偷溜出去,也是身上没钱,就这样趴在蛋糕店,玩具店,淘气堡的外面看那些有父母的孩子幸福的吃着,笑着,玩耍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竟勾起宁婉鱼的心酸。
她又重新蹲下身体,摸摸小女孩的头,心疼的问:“想吃蛋糕吗?”
那女孩似乎犹豫了下,之后重重点头。
宁婉鱼笑了,起身,领着她往咖啡馆的柜台走去。
低头,轻声问:“你想吃哪种?”
小女孩睁着怯怯的大眼睛防备又不敢置信的想了想,目光往柜台里瞟,看了好一会,终于指着一份最便宜的蛋糕小声道:“这个。”
宁婉鱼直起腰板,向服务员要了这块蛋糕。
在她领着小女孩回到座位上时,刚才的势力眼端着咖啡过来了。
瞟向她手中的蛋糕藐视道:“不是牙疼,不能吃蛋糕?”
宁婉鱼讽刺般的看向她,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刚才没看到你,我的牙就不疼了,现在,哎嘛,你一来我的牙又疼了呢。”
服务员气的面色铁青,转身就走。
回到柜台时被另一名服务员拉住,压低声音小声道:“杉杉,你疯了,敢得罪她,你不知道她是谁吗?”
“谁呀?”被称为杉杉的女孩一脸不屑。
穿的倒称头,可出手畏畏缩缩小气扒拉的,能是什么大人物?她鄙夷撇嘴。
“她可是龙少的女人呐,你得罪她,明天别想上班了。”
“就她?”被称为杉杉的女孩可不信。
“哎,你刚来海城不知道,龙少和她的事在海城都传遍了,龙少为了她,连女神杜箬儿都踹了呢,你呀你呀,自求多福吧。”
宁婉鱼知道她们正在背地里窃窃私语,内容无疑是和她有关。
她不听也不看,端起咖啡,又拎起打包好的蛋糕,拉着小女孩出了门口。
身体半蹲在她面前道:“拿着蛋糕回去找妈妈,她看不见你该担心了。”
正说着呢,不远处一位面色漆黑的中年妇女跑过来。
“圆圆,圆圆。”她大叫着冲过来,一脸防备的把小女孩扯进自己怀里,怒目狠瞪着她。
“妈妈,蛋糕。”小女孩高兴的举起手中的蛋糕盒,上面的袋子上写着这家咖啡馆的标识。
中年妇女面色一冷,推着小女孩的头骂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乱拿陌生人的东西,特别是吃的,如果有毒怎么办?如果是人贩子把你拐走怎么办,你怎么总是说不听,要这么馋呢?”
中年妇女那双粗壮的手,在小女孩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委屈的小女孩当时就眼冒泪光,撇着嘴,低下头,乖乖的不再说话了。
宁婉鱼又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
有一次,她在修道院看到一个小女孩手拿着蛋糕在吃,她的父母又不在,一时嘴馋,便偷偷的把蛋糕抢走了。
后来,她被修道院里资历最老的姆姆罚进小黑屋里跪着,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还是把她带回来的年轻姆姆晚上偷偷给她送吃的,并告诉她,做为一个人,要有自己的底线,是自己的可以要,不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就说什么也不能要。
比如那橱窗里的蛋糕,那不是你的,就是再馋也不能要,更不能偷,抢。
中年妇女扯着小女孩转身离开,在她把蛋糕扔回给她时,宁婉鱼的思绪回到现实。
几步追上去,盯着小女孩垂头悄悄掉眼泪的模样,于心不忍。
看向中年妇女诚恳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但请相信我对这孩子没有恶意,我是个孤儿,小时候也会这样趴在玻璃窗上看自己喜欢的东西,所以刚才看到她时,很动容,也很有感触,孩子的心里怎么想我很清楚,只是想圆她一个梦罢了。”
她把手中的蛋糕递出去,又指指身后这家店:“这蛋糕是我刚在这里买的,什么问题也没有,就让她带回去吧,好吗?”
她在小女孩的面前蹲下身体,温柔的抬起手背,擦掉她的眼泪,说道:“你叫圆圆是吗?别哭了,妈妈打你都是为了你好,阿姨从小就没有妈妈,如果阿姨有妈妈,就算是被管教阿姨也会觉得很幸福的。”
她拿起蛋糕交到小女孩的手里,小女孩嘟着唇,可怜兮兮的抬眼,瞧着自己的母亲。
中年妇女盯着她,看了半响,最终沉默的点点头。
小女孩很高兴,拿着蛋糕欢呼雀跃的说了句谢谢,转身就跑了,中年妇女微微颔首,跟着小女孩一起离去。
白色迈巴赫的车里,聂新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录成视频发送到龙耀阳的手机上。
之后,电话打过来:“带她上车。”
“这龙少,太太的脾气很犟,如果我强来,怕伤到太太。”
电话那边的龙耀阳没了音,再之后,他把电话撂了,只剩下嘟嘟嘟嘟的风音。
在聂新打电话的同时,宁婉鱼也把手机播了出去,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柳思聪。
响了三声,接起,依旧是吊儿郎当的口气:“喂。”
宁婉鱼舔舔唇瓣,纤细的手指抓抓衣角,吞吞吐吐之后,才小声喃喃一句:“经理,能租一套房子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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