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炽魅的心
陆风听到黄贺娄竟和秦不二相熟,不由显得有些意外,当即借此机会好奇打听道:“黄老,秦家素来家风严谨,你怎会有此般提问?”
陈山孤在旁听着也不禁有些好奇,“秦不二同玉如烟连理多年,不曾听闻他们有过子嗣啊?”
黄贺娄深深沉了口气,稍作犹豫间缓缓开口:“此事还要追溯到当初流光剑宗那个时期,那时候我们五老同秦家的关系来往还算亲密,同不二兄更是时常把酒言欢,可惜好景不长,在那次联合各域除魔卫道之时,秦家的大家主秦九鼎,二家主秦不二,三家主秦三诺都参与进了那次行动,也是受我们拖累最严重的的势力之一。”
毕空净听到这里神情也显得有些不自在,黯然的目光中透出几分愧意。
“当初那一战,因我宗的‘失职’,直接导致了秦家受累,大家主秦九鼎当场殒命,二家主秦不二也因此重伤昏迷了大半年,唯有秦老三侥幸逃过了一劫。”
炽魅心中虽憎恨着秦家,但听到此般噩耗消息,眼眶也是不由微红了几分,心中倍感难受。
毕空净愤愤不平接话道:“要我说,此事也不能全怨我们,当初我宗分明已事先派人传递消息给了秦家,可秦家却心高气傲仗着实力雄厚丝毫不为所动,还按着原定计划行事,这才导致了这场悲剧。”
黄贺娄自责道:“不管如何,此事终究是我们做的不周到,秦家事后虽不参与问责,但我屡次上门赔罪却都遭拒,可见秦家心中仍旧存着芥蒂。”
陆风不解问道:“这同秦不二有无子嗣有什么关联?”
黄贺娄解释道:“当初我同不二兄畅怀豪饮之后,曾听其提及内心不愉快之事,知晓他于俗世之中有着一红颜知己,且还有着身孕,此般行径有辱了门风,他虽万分想娶进家门,但奈何遭受了家中长辈们及大哥的竭力阻止,他曾询问过我的意见,有着想抛开一切私奔的念头。”
炽魅心中哽咽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黄前辈,不知……您可知他那红颜知己的姓名和背景?”
黄贺娄回忆着说道:“好像姓唐,至于叫什么倒是想不起来了,那女孩也不是什么大宗势力的子弟,只是不二兄历练红尘所结识的普通女子,由于没有什么背景,故而才被秦家以名不正言不顺,门不当户不对为由,拒了下来。”
炽魅听到这里神情已经开始有些失态,下意识的靠近了陆风几分,身子微颤着。
黄贺娄口中那姓唐的女子,十有八九就是她的生母,她于黑风镇所化名的唐璐,沿用的正是母亲的姓。
陆风沉着脸问道:“秦不二既有此心,后面何以改娶别的女子为妻?”
“唉,”黄贺娄深深叹了口气,“只怨那女子福薄啊,那次围剿行动后,不二兄重伤半年苏醒之时,那女子已不在人世……”
“胡说!”炽魅气恼道:“分明是他派人暗杀的我们母女,若非母亲提前察觉,将我藏起,恐怕我也早已死于他手下。”
黄贺娄、毕空净、陈山孤三人听得炽魅此番言语无不大惊失色。
黄贺娄再次失惊:“你,你竟真是不二兄的女儿?”
“我不是!”炽魅厌恨道:“我没有这般薄情寡性,杀害糟糠的父亲!”
黄贺娄笃定道:“这其中定有误会,以我对不二兄多年的认知来看,他断然不会是作出此般畜生行径的人!”
陆风点头认同道:“我虽不认识秦不二,但也听过其为人的刚正,确实不太像作出此般小人行径之人,故而此番带炽魅来玄金城,便有着接近秦家,调查清楚当年事情的意图。”
黄贺娄遗憾道:“可惜不二兄近日并不在玄金城内,如若不然倒是可以不顾一切的闯去寻他质问一番。”
炽魅依旧有些愤愤不平道:“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在我母亲死后不到三个月里便同别的女子完婚!这又该如何解释?”
“这……”黄贺娄一时语塞,秦不二那时迎娶玉如烟之时,他们的关系已经闹得很僵,没有见面机会,故而并不知晓其中的恩恩怨怨,但出于信任,黄贺娄还是支持了一声。
“我从未听不二兄提及过玉如烟之名,想来与她并无感情,之所以完婚,或许是因家族内的压力逼迫所致,又或是伤感于红颜之死,一时的糊涂。”
毕空净插话道:“从秦家这些年的发展来看,这玉如烟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秦家不少发展决策都是她在帮着秦不二出谋划策,虽是一介女流,但却已然在秦家有着不少话语权,甚至,在一些长辈的心中,她的声望比之秦不二也差不到哪去了。”
黄贺娄点头,接过话继续道:“秦家如今虽只剩秦不二和秦三诺两脉,二者的发展呈现着势均力敌之势,互相制衡着。但秦三诺有着秦天良这么一个儿子,在未来家族族位传承上有着很大优势,秦家老一辈虽看好秦不二的居多,但心中倾向秦三诺的也不少。”
炽魅皱着眉头问道:“他同玉如烟完婚那么多年,难道就没有生下什么子嗣吗?”
黄贺娄摇了摇头,“不二兄这些年来好似有意无意的在避开着玉如烟,很少待在家中,以至于才出现了给玉如烟放权,让的她插手过问的事情越来越多,在秦家声望越来越高。”
陆风借着机会问道:“黄老对于秦素可相熟?”
“秦三主母?”黄贺娄愣了一下,“虽不相熟,但却也依稀知道一些她的事情,当初她在秦家闹出了不少的动静,她也因此同她哥秦三诺翻脸,离开了秦家,听说前阵子才回归。”
“什么事情?”陆风和炽魅同时关心询问。
黄贺娄叹息了一声,“这事具体详情被秦家压了下来,外界知道的并不多,但却可以肯定,应是同秦素的夫君之死有关,也正是其夫君死的那段时间,她同秦三诺大吵了一架,一气之下离开了秦家。”
毕空净推测道:“许是她夫君的死同秦三诺有什么关联,外界曾传言称是因秦三诺支援的慢了,导致了秦素夫妇被困某处火渊,其夫君为保全她而牺牲了自己。”
“火渊?”陆风一惊,想到当初秦素那副被火行气侵扰的身躯,不由信了几分。
同时,也明白了为何秦素同秦天良关系这般差的缘由了。
陆风目光看向炽魅,郑重道:“不管从哪点来看,当初你们母女遭到暗杀一事都存在着诸多疑点,此番好不容易有了接近查明的机会,你确定不愿再留在这里了吗?”
“我……”炽魅神情复杂,不忍又为难道:“堂主,今日我同你在一起,已经引得你那心上人误会生气,我担心……”
陆风一愣,见炽魅竟是出于此般缘由才不愿留下,不由暗感其心之所善,当即回应:“云儿不是那般小气之人,今日只是太过突然她误会罢了,待我讲明事由,她定不会再气恼。”
“再说了,咱只要行的直坐的正,清清白白,当可问心无愧。”
炽魅闻言神色黯然间多了几分愧色,心中暗道:“可我做不到啊!”
早在当初第一次见到陆风之时,炽魅对其施展魅术却被轻易化解的那刻,陆风的身影便已悄然入了她的心房。
再经由黑风镇一系列的事情,见识到陆风的不凡后,炽魅心中那份情谊更是在潜移默化中一点点增多着。
旁人只道是堂主和堂众的关系,唯有她心中最为清楚,她对陆风的情,早已不止于这些。
有时候,她甚至起过不再想查清自己身世的念头,想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跟随在陆风身边。
感受到陆风的好意,炽魅迟疑间还是应了下来,“那……属下就待在玄金城内?等候堂主的吩咐?”
陆风点头,“那处院子既然买了,若是荒废也易引人注意,你唤鬼伶一起,再于外圈租间铺子,白天隐于闹市之中,晚间便去那住着吧。”
炽魅柔和的点头:“好,正巧当初天元城铺中的那些绸缎都还在纳戒中呢。”
陆风取出几个阵盘交由炽魅,示意其到时布在院落四周,提升自身的安全。
接着又道:“秦天良品性多有不端,此番接近秦家,我们不再从其入手,待有接近秦素或者秦不二的机会,我再来寻你。”
炽魅恭敬听命,暗自松了口气,她也不想面对秦天良那副色欲熏心的嘴脸。
……
交代完一切后,陆风开始于房内恢复疗伤。
有着黄贺娄和毕空净护卫,安全问题,自不用再担忧半分。
此番孙柳柳那边高价买来的菩阳花,虽然年份稍差了些许,但好在其花蕊保存完好,并没有出现半分破损。
菩阳花不似寻常的花卉,它生的既不美丽也就罢了,平日里甚至连半丝香味都没有。
按习性和年份不同,菩阳花的根茎部位会生长出三至五片通体暗黄带绿的叶子。
此刻悬浮在陆风跟前的菩阳花根茎上仅有两枚叶子,代表着这株菩阳花才生长了二十余载。
叶子很大,呈长椭圆之状,如一双成年人的手一般烘托着整个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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