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淡淡反问,令赫连思霁小脸微微一怔,看他的样子还真是理直气壮,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难道一条人命对于他而言,就真的如此廉价么?
“你为什么要派人杀他?”赫连思霁咽了咽喉咙,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捅破这一层纸。
西门慕吟眸底划过一抹幽暗,深邃的鹰眸倏地半眯起,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赫连思霁的小脸,突然开口:“有人杀他?然后……你就认为是本王做的?”
他低沉沙嘎的嗓音,在这暗夜里突然给人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看着他犀利的眼神,赫连思霁这一刻竟然有一种心怵的感觉,却佯装坚强,轻仰起下鄂仰望着他的俊颜,质问道:“我看见那杀手腰间带着宫中的令牌,若不是你派去的,还会是谁?”
“带着宫中的令牌就是本王的人?那照这个说话……你也是本王的人啰?”
西门慕吟低沉的嗓音听似戏谑,却又不难感觉到威言戾色,赫连思霁怔了怔,没错,她的手里确实也有一张令牌,但这令牌是他的呀,怎么能算……
“本小姐今天来这儿,不是听你耍贫嘴的,希望七皇子懂得什么叫仁爱之心,不要仗着权势欺人太甚,我的话说完了,你好自为之。”赫连思霁一口气将话全部说完,还不忘狠狠的瞪了小七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去。
却不料,身后一阵疾风驰过,赫连思霁只感觉腰间一沉,下一瞬间已经被一只大手卷入到他结实温暖的怀抱。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赫连思霁只感觉心口一阵发慌,脸色绯红一片。
西门慕吟也不知怎的,脑子里竟然浮现出那夜无意看到她沐浴的画面,神色稍稍一恍惚,便被赫连思霁从怀中挣脱了出来。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西门慕吟的脸上顿时多了五道鲜明的指印儿,而赫连思霁自个儿也吓懵了,她也没想到自个儿这一巴掌怎么就甩出去了,实在是太……顺手了!
西门慕吟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这一回他的脸面算是丢到家了,站在自个儿的殿门口,被一个女人甩了巴掌,估计那些守门的侍卫也都看见了吧?
赫连思霁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自然就是逃跑,只是她的腿才刚刚迈出一步,整个人便被西门慕吟的长臂给勾了回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心岚殿内走去,门口的守卫个个耷拉着脑袋,就像没有看见似的,恐唯一个不小心踩到雷池。
“西门慕吟,你放开我,你想做什么?你这个流氓,无耻的流氓……”
赫连思霁的双手被西门慕吟牢牢梏桎住,她也完全没有办法挣脱他的束缚,只能用骂人来发泄自己的愤怒,只是她那些骂人的词汇未免也太贫乏了些。
“本王想做什么?你以为……本王的脸是让女人随便打的么?”
西门慕吟大步流星的朝里走去,镌刻的俊脸冰冷一片,虽然话是对赫连思霁说的,可是眼睛却连瞟也瞟她一眼。
砰的一声巨响,西门慕吟一脚踹开了房间的大门,下一刻赫连思霁只感觉整个人被抛了出去,接下来便重重的跌落在宽大的床榻上,紧张的她双手环胸,‘蹭蹭蹭’的缩到床角,面露惧意警惕的仰视着眼前这个高大如神袛般的男人一步步走近自己。
“你想干什么?”赫连思霁的声音带着微颤,经过上一回的事情,她对他随时保持着警惕性,这个男人很危险,稍微离他近些的距离,便能嗅到来自于他身上的危险气息。
西门慕吟冷睨着她,眸底的神色同样复杂的变化着,好一会儿,他突然转过身,从柜子里翻出一只古铜锦盒,再次朝她走了过来。
那盒子被他扔了过来,正好滚到赫连思霁的脚边散落开来,她怔怔的低眸望去,这竟是一只装药的盒子,只闻那熟悉的低沉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你打了本王还想就这样跑了么?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赫连思霁怔了怔,一时还真弄不懂这男人又要玩什么花招,西门慕吟突然在床榻边坐了下来,冷喝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本王擦药……”
赫连思霁这才明白过来,可是……她依然有些不能置信,他竟然只是让她替他擦药那么简单?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未免也……太仁慈了吧?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你……你脸上没伤,只……是有点红,过一会儿就没事了,不用擦药。”赫连思霁一想到要替他那张俊美无铸的脸颊擦药,心竟不由自主的一阵轻颤,她还真不敢,怕一会儿擦药的时候手会抖个不停。
“谁说没事儿?本王说有事,就是有事儿。本王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就乖乖地给本王擦药,只到本王觉得没事了为止;要么……你就赔偿本王的损失。”西门慕吟黑沉着一张脸,鹰枭般犀利的眸,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你要多少银子?”赫连思霁脱口问道:“你就开个价吧,本小姐一定凑齐了给你。”
“多少银子?恐怕你把自个儿卖了也赔不起,不过本王倒是可以迁就一下,就拿你来抵债好了,从今以后你就给本王做暖床的婢女。”西门慕吟剑眉微扬,言辞不难听出有意为难。
“呸,你想得倒美,本小姐就算是死,也不会给你做……做……做那个……”
赫连思霁还真是说不出那几个字来,暖床婢女?也亏这个无耻的家伙想得出来,他满脑子里装的就都是这些龌龊的事情么?
“哦?!”西门慕吟盯着她那张因激动而泛着潮红的小脸,还有那卷长浓密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羽翼,也同样微微的颤抖着,不难看出她的羞涩与紧张。
“既然你不愿意做暖床婢女,那就乖乖地给本王擦药,一点一点的擦,半分也不得马虎……”西门慕吟意味深长的低沉道:“一直到本王满意为止……”
“男女授受不亲,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你这个大男人擦脸算什么?”赫连思霁低垂眼敛,努力的替自己寻找理由。
不过,她的这个理由却让西门慕吟笑了,仿佛这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磁性的嗓音透着浓郁的戏谑味道——
“医者父母心,不该拘泥于小节,不是吗?在炎蜀国的时候,你不是也替姓莫的那小子换过伤药吗?而且……刚才你打本王那一巴掌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男女授受不亲呢?”
他这一连串的话,确实将赫连思霁的嘴堵得死死的,她彻底的无语了,只好硬着头皮,柔荑一面在药箱里翻弄着,一连轻声嘟嚷道:“给你抹药就抹药,一会儿你别说本小姐不够温柔就是了。”
似乎看出了她心里打得什么主意,西门慕吟看似漫不经心的又补充了一句:“记得本王说过的话,一直抹到本王满意为止,若是本王一直不满意,今夜你就不用走了,留下来做侍寝的丫鬟吧。”
赫连思霁的手一抖,刚刚拿到手里的药瓶从手中落了下来,西门慕吟敏捷的一抬手,那药瓶便落入他的掌心之中,只见他一派优雅的将手中的药瓶递到她的面前,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可得给本王抹仔细了——”
“咳咳——”赫连思霁不自然的轻咳两声,这才从西门慕吟的手中接过药瓶,接着便要去拿药盒中的棉纱布,却在这时,男人低沉的嗓音再度逸出——
“那纱布太粗糙,得用手……”西门慕吟一边说,那双带着坏坏笑意的鹰眸,若有若无从她细嫩白滑的小手扫过,赫连思霁条件反射的将手缩了回去。
“七皇子还是用纱布吧,民女这双手可是握剑的手,粗糙着呢,还是这棉纱布更舒服。”
赫连思霁面上划过一抹复杂,声音也一下子小了许多。
西门慕吟一副看似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这手本王又不是没有摸过,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本王倒也不是太挑剔,就将就将就吧……”
赫连思霁心里恨得直痒痒,看他这副臭架子,若真是那么勉强,倒是干脆别让她抹呀?!哼!!仗着自个儿功夫了得,以强凌弱,欺负她一小女子,算什么男人!
赫连思霁一边心里暗暗咒吧,一边用手蘸了药粉往他脸上抹,感觉到他那滚烫的眸子,射出的火辣辣视线,几乎快要将她的脸灼伤,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扔下药瓶逃走算了。
“今天的杀手不是本王派去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赫连思霁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抬眸对视上他的鹰眸,那对滚烫的快要喷出火来的眸子。
西门慕吟也同样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他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赫连思霁怔愣了好一会子,才想起来开口说话:“不是你派去的,那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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