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当与哥哥提起兮兮姐时，纪南笙就觉得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在一起一般。
那些曾经疯狂到让他失控的恨意和愤怒就会再度上涌，纪南笙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险些在盛怒中将手机摔到地上四分到粉碎。
“你……怎么了？”
一声低语将他拉回来，连带着眼中的赤红都渐渐消退，纪南笙笑笑：“没事，我哥待会儿就会回来，你先坐着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茶。”
“二少，让我来吧。”保姆急忙说道。
但纪南笙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径直进了厨房，保姆也跟着来到门口，但是并没有打扰纪南笙。
纪南笙其实并不会泡茶。
他只是想找一个借口暂时离开那里，有兮兮姐的地方，以及即将到来的哥，纪南笙只觉得胸膛窒息苦闷到难以接受，大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西装，挤压出一道道褶皱。
但无论如何，兮兮姐没事，真是最好不过了。
但如果兮兮姐再见到哥哥，会不会就此想起以前的事情，重新扯回黑暗的地狱？
他喝了一口自己刚泡的茶，艰难下咽，实在是太苦。
纪南笙偏头，让出位置：“吴妈，麻烦你替兮兮姐泡一杯茶，送给兮兮姐吧。”
吴妈赶紧手脚利索地忙活起来，纪南笙重新走出客厅，看见顾芷兮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拘谨地打量着四周，不是露出迷惑的神色。
纪南笙心中一痛，但脸上不动声色，坐在顾芷兮旁边，装作不经意问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沐嫣摇摇头，“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醒来是在医院，然后我就觉得害怕，厌恶病房的白色，跑了出去后才觉得好受不少，再后来，我就遇到了我的干妈。”
“她是？”纪南笙忍不住追问。
“她人很好，说我长得像她的闺女，知道我失忆又没地方去，就把我带回家，还认我当女儿。”
说话的时候沐嫣会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口罩，因为当她醒来时看到脸上都是疤痕的那种惊惧，直到现在她都很是难以忘怀。
纪南笙目光复杂，没有想到，他们一直在找的兮兮姐，居然就在郊区。
而且如果不是兮兮姐毁容，必须得一直带着口罩的话，也应该早就被发现了。
纪南笙目光复杂，犹豫着开口：“兮兮姐，你脸上的伤疤能治好的，我替你联系最好的整容医生，一定能够将你恢复如初。”
但沐嫣选择了拒绝，坚定道：“在我恢复记忆前，我不能无缘无故接受你们这么多的帮助，不然我心中不安，而且，你们还是叫我沐嫣吧，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比较习惯沐嫣这个名字，至于顾芷兮这三个字，我真的……没有任何印象。”
“好，沐嫣，很好听的名字。”
纪南笙顺着道，并不坚持什么。
一道混乱且急切的皮鞋踩踏地板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清晰地传达着主人的焦急。
沐嫣开始坐立不安，不知道为何，她的右眼皮一直在狂跳，直觉中感受到过往磅礴宏大的命运，即将就要覆盖而来。
纪南笙站了起来，看向来人，平静道：“哥，幸好你选择了立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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