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暮莲宇极有些微怒,一左一右两丞相同时相劝,分明就是有股威胁的意味,却又不象是串通好了的,因为两个人早已在私下里说过其各自的主张,所拥之人一为暮莲澈一为暮莲卓。
抬眼扫了一扫此刻正剑眉垂首的两个儿子,他突然来了精神,连澈儿也能来参加早朝了,这是件好事,说明芸夕对他的影响力已弱去了几分,“卓儿澈儿,父皇想听听你们两个的建议。”难题抛给儿子,罢了,谁回答的得体那这太子之位也就差不多定下来了,他此刻可真是没心情分析和选择了。
“父皇,儿臣愿挑起这兴大周伟业的大梁。”暮莲澈为长兄,自然是先发言了,他想起芸若的那一纸书信,自然是不放过这太子之位的,这是芸若的愿望,他要为她而实现。
一旁,暮莲卓想不到暮莲澈居然会自己推荐自己,想起昨夜里风中那白色身影如梦如幻的声音,他也沉声说道,“父皇,儿臣的战功显赫这是有目共睹的,如今,我大军就要班师凯旋回朝,但儿臣是最了解将士们与民间百姓们疾苦的人,为了他们,儿臣也会永不怠懈,为我大周的子民谋福泽。”他慷慨激昂,几句话惹得大殿内的大臣们窃窃私语。
“五王爷当之无愧呀。”
那一边,又有人反对了,“三王爷大气沉稳,才更适合为我大周朝的太子。”
“皇上,臣力荐三王爷。”王丞相当然当仁不让的先说出他心中所愿。
纳兰飞鸿自也是不相让,“臣举荐五王爷。”
一时,殿内上下人等七嘴八舌,有荐暮莲澈的也有荐暮莲卓的,竟是将其它几位皇子的锋芒一下子给弱去了,大皇子暮莲飞脸上青一片红一片的,竟然没有一人来保荐他,亏他还是大周的大皇子呢,如果按照律令,由他继承太子之位也是有道理的,他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学士,他与大学士之女早就私下会意许过婚约,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他示意那江大学士赶紧出言插一杠子,不怕添乱,就怕自己没努力过而后悔。
“皇上,我觉得大皇子暮莲飞最有资格坐上这太子之位。”江大学士果然老谋深算,就在暮莲卓与暮莲澈两派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他插语进来,立刻就让大殿上那乌七八糟的声音停了下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时居然又多出了一人,想不到连暮莲飞也在觊觎这太子之位,可是凭他的实力却比暮莲澈和暮莲卓都差了那么一大截,他为人太过圆滑柔润,根本挑不起一个国家的大梁。
纳兰飞鸿和王丞相根本就不把江大学士放在眼里。
“皇上,臣还是力荐三王爷暮莲澈。”
“臣也还是举荐五王爷暮莲卓。”
一左一右两个丞相才不理会暮莲飞,都是力荐自己的人,这样将来才有利可图,才会稳固自己的仕途。
暮莲宇极皱了皱眉头,他当政十余年,就唯独是这一件事让他迟迟也下不了决心,说他优柔寡断也好,说他没有主见也好,眼下的这两个儿子他就是一个都舍不得放下,可是,两个丞相说得对,再不决定下来必会引起朝中上下混乱不堪,他狠下心,只得道,“明日早朝后就去校兵场,几个皇子擂台上见,谁胜了谁便为我大周朝的大子。”以武而赛,胜为太子,败就永为王爷,他说罢,也不待众人回应立刻道,“退朝。”
殿上,暮莲澈与暮莲卓相对而立,两个人相视一笑,“三哥,这太子之位我当仁不让。”
“五弟,我也不会相让,我们擂台上见。”
两个人都是势在必得,恨不得立刻就将对方打倒在擂台上,更是期盼着明天的比擂马上到来。
才出了大殿,纳兰飞鸿就拉住了暮莲卓,“五王爷,臣预祝明天五王爷一路打败对手,成为我大周朝当之无愧的太子。”
楼惜垂首敛眉也跟了过来,他扯扯暮莲卓的衣角,也不知皇上都说了什么,一个早朝居然开了这么久,害她无聊的等了这么半天,“阿卓,我们走吧。”
纳兰飞鸿立刻就警觉的盯了一眼楼惜,这小厮的声音分明就是女声,竟象是女扮男装的,“王爷,她是谁?”
暮莲卓急忙将楼惜向身后一带,“一个小厮罢了,丞相请了。”说罢扯着楼惜的手就向前大步而去,纳兰飞鸿的意图他自然之晓,可是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政治婚姻,更对兰儿没半分的好感,他才不会娶兰儿,他更怕被楼惜知道了纳兰飞鸿的所图,那就麻烦了。
芸若已经失踪了,此刻楼惜倘若再给他添乱,他只怕他会疯了。
那一天,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关于太子之位的争夺,也都听说了大殿上五王爷与三王爷各不相让,都要力争拿到太子之位。
刘福与陈安两个各为其主的老管家可就忙开了,为了让各自的主子都能打擂成功,自然是变着法的准备膳食,多多益善,更是营养搭配,务必让比赛前的他们精力充沛,这才有精力打败对手,不管怎么说,那可是一场旷世之争呀,争得就是这大周朝将来的万万人之上的皇位呀。
暮莲澈用过了晚膳很早就歇息了,昨夜里一直惦着芸若让他怎么也睡不好,又一大早起就去了早朝,也幸亏他去了,否则又要错过这太子之位了,想到芸若的书信,他心里就浮起一层甜蜜,那太子之位他势在必得。
五王府,暮莲卓也吃过饭了,有楼惜在他吃的极快,每每看到楼惜都让他心里更生愧疚,御林园看园子的吴伯的事情,还有芸若的事情都派出去人去彻查了,暂时还没有消息,可是,他相信早晚有一天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书桌前,他拿出了从前在暮莲澈那里偷来的玉牌在手里把玩着,这玉牌可号令龙虎帮一次,是龙虎帮先帮主散在民间三枚玉牌中唯一没有收回的了,只要拿着这玉牌就可以让闻名天下的龙虎帮为他做一件事了,而他一直想帮的人其实是楼惜,但是眼下却又想要以它来寻找芸若的消息。
反反复复的思虑后,他还是决定以这块玉牌来帮助楼惜,他已经欠了楼惜的一份情了,而他最初偷走暮莲澈玉牌的初衷就是要帮忙楼惜的,那么这是他帮助楼惜唯一的一份希望,楼家的血债必须要血偿。
手指继续把玩着那玉牌,心思涌动。
听着梆子敲过了二更天,他必须要睡了,明天,他一定要赢,这是对芸若的一种回报,芸若希望他当上太子,那他就一定要当上太子,为芸若更为自己争光。
吹熄了烛火,暮莲卓拿着玉牌来到了隔壁楼惜的房间,轻轻叩响,其实不用这么急着拿给楼惜的,可是他有一种预感,倘若今晚不拿给楼惜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一样。
明天,会是一场大战。
微微的衣衫抖动的声音从室内传了出来,这么晚了来敲一个姑娘家的门让暮莲卓有些汗颜,“惜儿,我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攥着玉牌的手心里已沁出了汗,就好象那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似的。
门开了,楼惜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他的面前,“阿卓,这么晚了,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要送给我?”
暮莲卓身形一闪,立刻就闪进了屋子里,随手将门关上了,不想被下人们看到他悄悄进了楼惜的房间,既然这一生给不了楼惜幸福,他就不能唐突了她。这玉牌是他从暮莲澈那里偷来的,他断不能让暮莲澈知道这玉牌在他的手上,摊开手掌,将玉牌递向了楼惜的手心中,“惜儿,这个给你,你去龙虎帮的堂口,就吩咐他们为你找到当年杀害你父母的凶手,也算为楼家了了一份仇怨。”
“龙虎帮的玉牌?阿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楼惜自然知道这是龙虎帮如今唯一一枚散在民间的玉牌了,也更知道它的珍贵与传说。
“你别管,你只管拿着它为楼家人报仇血恨就可以了。”他得到玉牌初时因为怕暮莲澈追查下来所以不敢才得了手就用了,如今已经过了许久,倘若是楼惜一个姑娘家拿出去悄悄用了,暮莲澈是断不会知道的,自然也就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便是因为这玉牌才让他结实了芸若,想想这些,心里不知是甜蜜还是难过了。
楼惜轻轻接过,那沁凉的触感让她的心头一颤,这东西太贵重了,她最懂得它的意义,“阿卓,为什么你不拿它求龙虎帮帮你找回芸若?”她心头一暖,到了此刻,这玉牌他还是选择了为她所用,那便说明她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不同寻常的了?
可是,他的心,为什么还是在芸若的身上,她知道,她一直都能够感觉到的。
暮莲卓尴尬的涨红了脸,只是因为他负欠楼惜太多,所以他才会有此选择,然而此时楼惜的追问却让他后悔了,他这般做就仿佛给了楼惜无限希望似的,可是她愈是这样误会下去,那么最后伤了心的人一定是楼惜,不能再一错再错下去了,“楼惜,对不起。”对不起,他不能给她他的爱了,他好自私,可是他心里就是怎么也挥不去芸若的身影,他不能骗自己,更不能再骗楼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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