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念,上世纪八十年代,出生在广东粤西地区的一个小山村。
从小我就是村里人口中的丧门星,因为我是在我娘死后,被产婆从她的肚子里给剖出来的。
我爹打小就是村里的混子,游手好闲,不做啥正经事,村里姑娘自然没谁会瞧上他。
好在我爷在临死前,用棺材本从人贩子手中把我娘买了回来。
刚结婚一年,我爹不知从哪染上了赌瘾,在我娘怀胎十月那天,输光了借来的钱,还喝的咛叮大醉,硬要让我娘起来给他做饭。
可没成想,那天我娘脚下打滑,脑袋摔撞在石磨上,磕死了。
我娘死后的第三天,村里人正准备把我娘下葬,有人发现我娘肚子有东西在动,我很幸运地被产婆从我娘的肚子里剖了出来。
我的出生是个幸运,但也是不幸。
因为我一出生,就再也没见过我娘,还成了别人口中的阴生女。
从死人肚子里刨出来的孩子,在我们那一般称为阴生子,我是女孩,所以叫阴生女,这在村里人看来,意味着不详。
所以村里又有了一种说法,我一出生就把我娘克死了,我就是一个丧门星,甚至村里一旦有什么怪事,都一定会联想到我。
因为这些传言,打小村里的孩子就不和我玩,甚至根本不敢靠近我。
他们的眼中,对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嫌弃和畏惧。
好在随着我逐渐长大,村里也没再出过什么怪事,这些也就逐渐被村里人淡忘。
可就在我八岁那年,出了一件大事,彻底把我推入了万丈深渊
那天,我和平时一样在地里帮忙拔草,直到太阳落山,才背着小背篓往家走去。
心里想着今天回去后,还需不需要和以前一样,躲着那些上门讨债的人。
当我小心翼翼地推开家门,却发现家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一阵冷风吹过,门突然吱呀一声!
我本能地回过头,恍惚间觉得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在飘。
抬起头的瞬间,我顿时瞪大了双眼,心脏上像是被谁忽然捅了一刀,痛的猝不及防,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那一幕,我终生难忘。
我爹就那么挂在房梁上,他鞋上满是泥土,浑身像是被什么刮破,裂开了好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在往上看,他的眼睛如铜铃般瞪着我,嘴角带着诡异的弧度,舌头伸得老长。
我吓得跌坐在地上,脚胡乱的瞪着,坐着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紧贴在墙壁的时候,我才惊得喊出声。
咽了咽口水,我小心翼翼的呼吸着,忐忑地试探着叫了一声,“爹”
除了他的身体在随风摇摆,和房梁上传出的吱嘎声,我没听到半点回应,甚至连挣扎都没有。
我搬来家里唯一的破柜子,垫在空荡的地上,伸出手抓住我爹的脚,想把他放下来。
可我身子骨小,除了把我爹的鞋碰掉之外,就再没有其他办法。
我哭喊着跑出门外,想找人帮忙,也不知是因为跑了太远的路而体力不支,还是被当时的场景吓到,我脚下一软,便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人群。
我爹死了,我并没有难过,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
从今以后,就没有人再打我骂我了。
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肯定是他欠了太多赌债,还不起才自杀了。这大晚上的,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把他埋了。”
“万一明早讨债的人来了,发现他死了,一生气怕是会把债赖到我们身上。”说话的是隔壁的刘二愣子,一句话让不少人暗自点头。
原本按照当地习俗,应该由我守孝三天,再进行下葬,可刘二愣子的话让大家都很担心。
什么守孝习俗?哪儿有大家的利益来的重要?
因此,大家就同意了刘二愣子的建议,打算把我爹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这样,就算有人来找我爹,也可以找个由头说我爹出去了。
我尝试阻止他们的决定,他好歹也是我爹,可却被完全忽视,最后只能任由他们决定。
他们讨论的时候,我心中有些绝望,却没有哭出声,就只是呆呆地坐在那。
紧跟着,我爹就被抬走了。
这大晚上的,出了这种事,我也不敢自己待在家中。
因为大家都很嫌弃我,所以我只敢远远的跟在众人身后
跟着他们的过程中,我听一个婶子尖着嗓子说道:“我看啊!根本不是欠什么债,而是他们家那个丧门星!”
我心中一惊,难道他们认为是我害死了我爹?
紧接着,又有人阴阳怪气地附和:“我也觉得,她娘都已经死了,她还能在她娘的肚子里活下来,几百年都碰不到一回。”
我低下头,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难道我从我娘肚子里活下来,就该被他们这样说,该被他们从小就瞧不起?
“她娘就是被她克死的,要不以往也经常挨打,怎么偏偏就在她快出生的时候撞死了?”说话的人喉咙沙哑,语气尖酸刻薄。
虽然才八岁,这样的话,我却不止听了一次,早就习惯了。
但接下来,一个人的话却让八岁的我彻底乱了分寸。
“她爹也肯定是被她克死的!命那么硬的人都被克死了,是不是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们了?依我看,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这是什么意思?
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也顾不上他们接下来说些什么,颤抖着身躯朝着家中跑去,躲在床上那破旧的被子里,瑟瑟发抖。
以前我爹打我的时候我也害怕,后面也就习惯了,可这次不同。
第二天一早,我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债主找上我爹。
从床边的窗户翻了出去,我一溜烟儿朝着河边跑去。
雨后的天气还不错,孩子们都在河边玩耍。
本以为这次走过去,他们都会和平时一样,看到我就一哄而散的跑回家。
不曾想,我还没等走近,这帮孩子就拿起石子朝我丢了过来。
一边丢,还一边在那说:“阴生女是个丧门星,克死娘亲克死爹,大家见了丢石头,砸死你个丧门星。”
我蹲在地上,抱着头,一动不敢动,眼泪顺着脸上划过,身上被石子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大概是打累了,孩子们一哄而散,我哭着来到了河边儿,坐在那抽泣着。
我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啊!我也想有个正常的家,我爹娘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每个人都怨我?
哭着哭着,泪眼朦胧的我忽然感觉小河里映出了我爹的影子,他猛地伸出一只手,握在我的脚腕处。
冰凉的感觉让我打了个哆嗦,瞪大双眼看向河中。
水,还是清澈见底,并没有刚才朦胧中产生的影像。
但我的心里却万分害怕,想要向后退去,可我的脚就好像被什么缠住了一般,任我怎么挣脱,都无法从这儿离开。
这时,我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我跑来,一边跑还一边说道:“在这儿!”
接下来的一瞬间,我被人用麻袋套住了头。
他们粗暴地把我塞进了麻袋,不顾我的挣扎,把我抬了起来。
一路颠簸,停下来后,他们把我放出来,却绑住我的手脚,关在了柴房之中。
我缩在墙角,动弹不得,心里充满了恐惧。
门被锁好后,我听见外面的人议论道:“等明天柴干了,我们就动手,免得她克死我们更多的人。”
跟着,就有人回应道:“对,她爹死的太蹊跷。以前说书的那些不是说过,阴生女是阴气最重的人,只有正午被烈火活活烧死,才能抑制住她身上的阴气,污秽尽除!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避免余难。”
听到他们的话,我被吓得流出了眼泪,我哪里还不明白,他们这是要烧死我。
可就算我心智再比普通小孩早熟,被捆着也跑不了。
漫长的一天一夜过去了,连口饭都没吃的我被两个大人强行按住,带到院坝那,绑在了一个木架子上,周围全是干草。
我刚被绑好,就眼睁睁看着下面十几个人,把手里的火把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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