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有着三十层高的圣岳阁,是西多摩地区最大的建筑,二十五层以下平时作为古式酒店对外开放,以上五层则属于东联会专用的场所。顶楼三十层有一个壮观的机关,可以从二十九与三十层之间展开混凝土板,填补三十层环形构造的中心,形成地面,将三十层与下面的楼层隔绝,从一楼大厅望去,原本能透过楼顶看到夜空的玻璃全景天窗将被这临时出现的地面遮挡,从楼下看就像是升起了一层金属巨顶,将夜空遮蔽。
此时的三十层变成了独立的空间,并且在这里,将独享这样的天窗夜景。
这是只有东联会开展重要会议时才会出现的临时场所,随着地面一起出现的还有固定在混凝土钢板上的家具,并且因为这样的技术需要,三十层并没有房间,电梯则是通往这个秘密会议室的唯一通路,且这是隐藏在二十九层一间房间内的,而二十五层以上一般市民无法到达,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三十层是一个会议室。
此时东联会各个参会成员均聚集在二十九层的这个小房间里,按照顺序进入电梯到达会议室。
每个人都像带着一副面具,没人知道各人的想法,也没人能够猜到,各社团之间相互利用,相互猜疑,在这件房间里都很默契的缄口不语。
渡边武志站在平二的身后,四下张望着,对身后的收下悄声说,“白马呢?”
日本也有白马这个姓,白马筱在武志这里自然就用了这个日本姓氏。
“没见到他,在休息间时他说去厕所,结果就没回来过。”
武志觉得很奇怪,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能跑到哪去?他回头看了一眼妻子,渡边惠正看着他,对视一眼后,她微笑着低下了头。
“你在东张西望什么?”平二回过头看着他,挑着眉毛,微笑着说,“你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人不见了,要不要我帮你找找?”
武志盯着他的眼睛,短暂的皱眉后,随即化为平淡的微笑,“没什么,这里只有小惠是我重要的人,她就在那里。”
平二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笑道,“不一定吧。”说着,他看了一眼武志身后不远处的渡边惠,随后回过身去。
前辈们陆续进场后,他们也随着进入,只有一层,所以没过几秒他们就来到了这个隐藏的会议室。
十二块组成地面的钢板,拼接在一起就像一只绽放的花朵,且钢板的表面都覆盖着一层发光板,整个会议室的地面发着暗淡的白光,这在除了天窗外的月光外没有其他光源的会议室里,看起来格外的压抑。
光从脚下传来,把每个人都照的十分阴森,甚至在这样的环境下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会议室中间也是由十二块桌面拼接而成的圆桌,每一块桌前都固定了一张可以前后移动的椅子,共十二张椅子,可以坐十二人。
此时四社的参会人员都入了座,只留下了最后一个位子。
会场的周围站着一圈他们各自的手下,与会场之间隔着一道玻璃墙,整个会场被玻璃墙围住,只有一面玻璃门可以进入会场,此时他们站在外圈的玻璃后面,听不到里面的谈话内容,只有在发生突发情况,得到会长的允许时,他们才可以进来。
最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最后一人进入了会场,身后跟随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径直走向了最后那个位子。
这是一个身穿白色和服的女人,面容肃穆,精巧无妆,淡雅文静,眉宇间透出一股浓浓的王者风范,
全员到齐,全场一共十四人,只有最后进来那个女人身后有保镖,其余各人的手下只能站在了玻璃墙后。
“各位辛苦,我是会长大人的助理,高桥隐之岚。”
所有人都点头回礼,对于这个叫隐之岚的女人他们都不陌生,因为每一次的会议都是她代替会长出席,甚至没人知道会长是谁。
这是一种保护机制,因为能够联合东京最大的四个黑帮的人,必定有不浅的背景,且不愿意暴露,很有可能是一位有名的政客。
但她每一次都能将会长的意志传达到,所以所有人都习惯她来主持会议,相反,若会长亲自来了,他们甚至都没人认识他。
隐之岚端正的坐着,吐字清晰的说,“山口社长和富山社长的去世,会长大人深感遗憾,但由于事出突然,富山社长的葬礼还未来得及筹备,所以今日我们的主人依旧是新口组的山口一郎社长。”
所有人都知道,这并不是重点。
“不过,我想你们也不在乎,毕竟逝者已逝,还活着的人,改怎么活下去,才是你们在乎的。会长大人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她说的非常直接,不过他们也习惯了,这是她一贯的风格。甚至也可能是会长的风格。
“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兜圈子,新口组新任社长的位子,我们本不该插手,但若山口一郎老先生没有留下委任书的话,我们就只能站在公平的角度上,在会议中决定新社长的人选——也就是本次会议的主要议程,各位有没有意见?”
另外三社都没有意见,而征求意见的重点,是新口组自己的意见,平二与武志自然也是跟着同意了将本社的事变为东联会公事。
隐之岚重点确认了新口组的意见后,微笑着说,“看来,你们已经准备好了。”
平二与武志都露出了肯定的笑容。
他们的确,都已经准备好了。
第二十七次东京社团联合议事会,就此开始。
……
没想到在这种古式建筑里,厕所却还是和外面的公厕差不多。白马筱原先还担心会不会和以前的茅房一样,虽然他不知道日本古代的厕所长什么样,满脑子想的都是中国古代的茅房。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才意识到好像很久没这样注视过自己了。
穿着黑西装的他看起来还是有几分帅气的,果然是人靠衣装,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消瘦了些,眼神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会议结束后,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吧?白马筱开始盘算着之后的路程,平二一死,他完成了复仇,接下来呢?
他这几天好像忘记了自己来日本的目的,现在回想起来,小翎找到了家,但是剑音却不见了。
卑弥呼是因他才复活的,而剑音也是因他才会出现在水泉墓,并给了卑弥呼可乘之机,他有责任将剑音带回来。
可是她又会在哪呢?
白马筱懊恼的想了一会儿,心说当初约好的居合会圆桌会议,应该只剩两天了,到时和小翎在会上和居合会提这事好了,毕竟这说不好也是东洲灵界的大事。
复兴邪马台……他始终记得卑弥呼的目的,可到底怎么复兴?
他若有所思的出了厕所,发现对面的厕所里出来一个男人。
这男人看着有些眼熟,而他在洗手台上匆匆洗了手后就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白马筱越发的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等一下,白马筱忽然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对面的厕所,出来的是个男人?!
他看着自己刚刚出来的厕所,门上写着“Female”,而对面那个则写着“Male”。
他记得学过这个英文单词,他记得male是雌性,女人的意思,而female是非雌性,也就是雄性、男人,他当时是这么记的。
难道记反了吗?
他赶紧推开门确认,发现这厕所里果然没有小便池。他以为日本的男厕所没有小便池。
这时,从一个隔间里走出一个女人,看到这个整个人探进来观望的男人,吓得一声尖叫。
白马筱赶紧关上门,转头想溜,面前却出现了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又是黑西装,最近打交道的人全都这幅扮相。不过在这个黑帮聚集的圣岳阁,有这些人很正常。
但他们明显是来拦住他的。
看他们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白马筱尴尬的说,“我……只是进错了厕所,但我不是色狼!”
那两人不容分说,一人一边架起了他。
这两人个子比白马筱高,这一架直接让他双脚悬空,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看着他们把自己架着走上了这一层中间的桥上,看样子想搭对面的电梯。
这里每一层之间只能通过电梯到达,这俩人明显是想把他带到其他地方去。
“喂!有话好好说,我是新口组的人,渡边武志的小弟,不就进错了厕所吗,你们想把我带哪儿去?”
虽然白马筱大声叫喊着,但这俩人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架着他。
三个人极快的走向对面,忽然从迎面走来一个和服女侍应,她低着头走过他们身边,这两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正如这里的黑帮一样,这样的和服女侍应也是多的很,所以当她走过他们,忽然转身肘击,一招回头望月打在其中一个人的后脑时,另一个人还完全没反应过来,下巴就挨了一掌,两人双双倒地。
这一下太突然,白马筱本来悬空的双腿忽然落到地面,没有任何准备,直接摔倒在地。
刚想爬起来,后脖领就被她一把揪了起来,抓着他继续往前面的电梯走去。
这是刚出虎穴,又入了狼窝?白马筱赶紧看了一眼这个女人,瞬间怔住,“小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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