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勒贡缴纳不够,就得由宝乐公主和其丈夫出。
在诸部种种衡量下,毕勒贡如愿继承了阿古拉留下的帝位,成为齐国第二任皇帝。
仓促间继位的毕勒贡,拥有的不是君王的无上权力,而是巨大的财政压力。
要向魏国纳贡多少才合适?
齐国战败,草原诸部混乱,再也没有了阿古拉在位时的防范严密,蝉衣在草原上出入很是自由。
没想到从平凉府逃走的,居然是齐国的新君呀。
阿古拉还有儿子活着,却传位给没有血缘的外甥,蝉衣也是搞不懂。
没有萧云庭的命令,蝉衣不知该不该杀毕勒贡。
蝉衣要回去复命时,在草原上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人。
这人是草原诸部某个王爷带来贺新君登基的奴隶,有大半张脸坑坑洼洼疤痕交错,小半张脸完好无损,分明就是刑纲……刑纲竟没死?!
从前阿古拉带大军兵临兰州,刑纲在大军保护下刺杀阿古拉,阿古拉重伤,刑纲亦下落不明。
大家虽然不愿意接受,却也觉得刑纲是死了。
蝉衣今日才发现刑纲还活着。
看着刑纲穿着破破烂烂的袍子,干着奴隶做的粗活,还要被人责打辱骂,蝉衣怒意滔天。
刑纲原本和蝉衣分属不同的阵营,兰州大战后,刑纲挺身而出刺杀阿古拉,阻止了阿古拉攻破兰州,早已成为大魏的英雄,突破了阵营区别。
眼看着英雄受辱,蝉衣如何能忍?
想要将折辱刑纲之人杀了,蝉衣又怕刑纲此举是奉命潜伏,她忍到半夜才摸到刑纲的住处——刑纲是奴隶,连一处帐篷都没有,就住在羊圈里。
蝉衣进了羊圈,刑纲还呼呼大睡,没有半分绝世高手的警醒。
蝉衣当下心中不妙。
等她唤醒刑纲,刑纲眼中一片茫然。
刑纲不认识她了!
这怎么可能?
蝉衣和刑纲不止一次交过手。
“前辈,冒犯了。”
蝉衣擒住刑纲的手臂,伸手去探刑纲的脉,刑纲的经脉中空空荡荡,一点真气都没有。
昔日的绝世高手,竟成了普通人,又失去了记忆,难怪会沦落为蛮人的奴隶。
蝉衣心中很是凄然。
刑纲不该过这样的生活,她小声征求刑纲的意见:“前辈,您虽然忘了我,我却不忍您如今流落异乡,我想带您回大魏,可以吗?”
刑纲点头:“我跟你走。”
刑纲虽然不记得蝉衣了,但蝉衣说的是魏国话,这是刑纲熟悉的乡音。
一个人会忘了自己是谁,却忘不了怎么说话,忘不了很多潜意识的习惯,比如穿衣吃饭。刑纲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他不习惯穿这样的袍子,不习惯这里的食物,也不习惯低头做奴隶。
他没有反抗,不是因为功力全失,而是没有记忆,不知自己原该属于哪里。
现在有人说要带他回家乡,刑纲空落落的心有了着落点。
……
新启二年正月底,阿古拉身死。
二月下旬,阿古拉外甥毕勒贡继位,同月,毕勒贡向大魏递交降书,拿着短时间内凑到的大量财物,派遣使臣携财物前往大魏京城,向大魏纳贡。
俯首称臣,年年纳贡。
这就是战败国的待遇。
其中最有价值的贡品,不是什么珍稀皮草,而是每年纳贡三千匹战马!
齐国认输了。
朝中大臣们分成了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
主战的一派认为草原蛮族的存在对大魏始终是威胁,趁这些蛮族元气大伤,就该乘胜追击,将草原部落一一剿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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