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那边,也是先得了程卿高中解元的喜讯。
当然,这对二房来说算不算喜讯还真不好说。
报喜的队伍敲敲打打从二房门口穿过,直奔杨柳巷而去,二房就算想装聋子没听见都不行。
朱老夫人当下犯了心疾。
等程珪中举的喜讯传来,朱老夫人的症状稍微缓解,到底是没有多少喜意。
程卿那小孽畜居然有当‘解元’的命!
她惊惧极了,仿佛回到年轻的时候,程知远中举那天,别人恭喜她,说她养出了一个好儿子。
朱老夫人心知肚明,那可不是她养出来的!
程知远死了,留下个小孽畜比程知远更厉害,朱老夫人胸口堵着个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八月里秋高气爽,朱老夫人大汗淋漓,白日里仿佛就被魇住了。
她满口叨唠着‘小孽畜’,嚷嚷着不可能,钟氏和黄氏两个儿媳都吓着了。
钟氏要镇定许多,只说老太太听到程珪中举,太欢喜被痰迷了心窍竟开始说胡话。
“还愣着做什么,扶老太太躺下,叫人去请大夫!”
说是扶,几个婆子合力协作才将朱老夫人弄回房。
黄氏一脸忐忑,“嫂子,母亲这真是……”
钟氏一锤定音:“当然是母亲疼珪哥,一听说珪哥中举就太欢喜了!”
不然呢?
难道叫外人面听见,程卿中了解元,继祖母在家咒骂不休?
钟氏对朱老夫人是越来越烦。
今天是珪哥的好日子,南仪县一共就中了三个举人,珪哥就是其中一个,钟氏欢喜又骄傲,让朱老夫人这么一闹,钟氏的心情都被破坏不少。
程卿是程卿,珪哥是珪哥,老太太嫌珪哥考的不如程卿,钟氏却不管那么多。
她儿子也是举人了!
待明年珪哥再中了进士授官,也才是及冠之年,又哪里不优秀!
钟氏拿出当家太太的派头,强势把二房的喧闹镇压下去,二房上下张灯结彩的,只等着程珪在府城参加鹿鸣宴回来。
和二房在同一条街的何家,自然也听说了程卿中解元的消息。
说真的,程案首,哦不,现在是程解元了!
程解元除了没应婚事,与何家还是很亲近的,何家上下都为程卿中解元而高兴,何婉的婢女居然第一时间跑去赌坊取钱,程卿中解元的消息连赌坊的人都很高兴。
能不高兴吗?
他们调低了程卿的赔率。
要是像府城那样,按照1:3.5的赔率去算,这回要赔死,南仪县毕竟是程卿的主场,买程卿夺魁的人不比董劲秋少!
幸好啊!
幸好程卿夺魁的赔率只是一比二。
何婉婢女去的时候,赌坊前已经排了不少人。
何婉只押了一两银子,婢女轻轻松松领回二两银子。
何婉将银子在手上颠了颠,“就这点银子能干什么,买盒胭脂都嫌货不好,给你们买零嘴吃吧!”
“谢小姐赏!”
几个婢女笑嘻嘻的拿走银子,何婉又反悔了,轻咳一声:
“回来,这二两银连买零嘴都不够,从我匣子里另取些。”
婢女忍着笑把二两银子放好,重新在银匣子里拿了点。二两银子能买一大包点心呢,哪里是不够,分明是小姐舍不得花掉——这钱虽少,意义却不同呀,是程解元帮小姐赢回来的。
程卿成为解元,影响的绝对不止三个姐姐的婚事。
她是南仪书院教出的第二个解元。
南仪书院前头已经出过一个解元,孟怀谨不仅是解元,还当了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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