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可还满意。”
程卿定眼一看,居然是一张在衙门上档的地契。
南仪县武新镇西边,有一个百亩大小的小庄,赫然已经归于程卿名下!
程卿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昨晚还在想去哪里找路子搞点银子改善家中经济状况,今天就有银子送上门?
南仪县有水有山,适合耕种的良田特别少,虽不知道这百亩田地是好是坏,就按下等田地算,程五老爷给的这张地契,也值几百两银子——程卿家不是没有几百两银子,把柳氏和三个姐姐的细软当了也能凑出这样一笔银钱,但捧着银子也没办法买,田地是传家之物,南仪县的田地本来就少,很少有人会往外卖地!
程五老爷的大手笔把程卿给震住了,回过神来自然是摇头拒绝。
“叔爷,满意是满意,这地契程卿不能收。”
别说,拒绝这东西还真有点心疼。
可她有什么办法,刚立起来人设,不能说扔就扔啊!
在心中默念一百遍舍小财才有大财,程卿将地契推了回去。
当然,她脸上是看不出半点不舍的,反而十分痛快。
程五老爷再次高看程卿两分,却也耐心解释道:
“这百亩小庄已经归于你名下,地契在衙门上了档,你要不收我给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小庄是我帮忙置办的,钱却不是我出的……这是你继祖母朱氏从私房里掏的银子,中间经过我的手,现在变成了你名下的田地,我这样解释你可懂?”
继祖母朱老夫人掏钱给她买田庄?
朱氏哪有这么大方!
除非——
程卿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程五老爷所说的“做主”。
将她在书院考试中被人构陷的委屈,都折算成银子,让朱氏大出血!
程卿面色古怪。
程五老爷这样做,真的大大超出她的预期。
程五老爷还以为程卿少年意气,对这样的处置不满,不免多和程卿说了几句:
“那个学子的确是招供收了别人好处才构陷你,但收买他的人叫什么家住哪里一概不知,他构陷你不成反折了自己的前程,我认为他已经受到了惩罚。至于幕后之人,我只查到二房前些天打发了一个小厮去找你二叔程知绪,那人是你继祖母身边管事周嬷嬷的儿子。”
周嬷嬷的儿子。
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偏在自己被构陷后离开南仪去了外地,周嬷嬷的这个儿子嫌疑很大,应该就是出面收买那寒门学子的人了!
程五老爷能查到这些,倒真的没有敷衍了事,的确是想替她做主的。
抓周嬷嬷的儿子也没用,真正指使之人也不会是周嬷嬷,下人都要听从主人吩咐,想断她前程的人是朱氏。
可仅凭着那寒门学子的供词,程五老爷也不能把朱氏揪出来,那学子可是连和朱氏见面的资格都没有呢……程卿不能不识好歹,就凭这些,程五老爷能叫朱氏大出血,私下里也是费了很大力气吧!
程卿甚至猜测,就算程五老爷有真凭实据,为了程氏宗族的整体和谐,也不会把这件事真的闹大。
也就只能这样了。
朱氏还不是现在的她能动的。
程卿压下心中的憋屈,还是没收下地契:
“叔爷是真正为我着想,构陷之事我绝不会再提起,至于这百亩田庄,可否请叔爷暂代为保管?叔爷,我不是不识好歹对您有埋怨,是我家中情况您是了解的,忽然多出一个百亩田庄,对先父的案子并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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