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叹了一口气,他语气温柔,问我,“秦商商,我是怕你今天救了她,以后自己会后悔。”
我说,“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商陆笑,他问我,“你知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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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容里,有几分沧桑感。
我看不透。
我乖乖地摇了摇头,无辜道,“不知道,我还没有来得及问。”
商陆走到那女孩的面前,毫不客气地掐着她的下巴,把她那张清秀的脸毫无掩饰地露在我的面前。
然后他伸出一只手,撩了撩她左侧的头发,这一次我看清楚了。
这女孩的左耳后面,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你认识她?”我问商陆。
商陆摇了摇头,“不,我见过她的照片,她就是左晓菲,陆深沉要找的女人。”
陆深沉,要找的女人。
这几个字,重重砸在我的心口。
砸的我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原来她就是左晓菲,阴差阳错,她居然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顺便救了我……
明明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什么我的心会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原本那些属于替陆深沉找的借口,他是为了救我而随便编出了一个名字之类的,在我真真正正见到这个名字的主人的时候,全都化作了一场笑话。
我被‘啪啪’打脸。
还打得很痛。
但我依旧强自镇定下来,脸上挂上无所谓的笑容,问商陆,“你是怎么知道,左晓菲的左耳后面有个胎记的?”
商陆说,“那天陆深沉传给老大的照片,我看过了。大部分在湘西失踪的女孩子,人应该都在老大手里,她说她在隔壁的房间,却没有人看守她,可见还没有人会伤害她,这就很好解释了,来这里的女人几乎没有幸免的,除非她就是左晓菲,老大不敢动她。”
“为什么不敢动她?”我扭头看了一眼左晓菲。
她的下巴被商陆给松开,整个人有些狼狈地匍匐在床上,长发遮住了她半张脸。
不知道为何,我忽然觉得,这样的她很美。
有一种令人感觉到惊心动魄的美丽。
原来有的人不是看一整张脸好看,就是美人的,半遮半掩,反而有另一种美感。
商陆从口袋里掏出一部略微长得有些像诺基亚的老式手机,丢在左晓菲的面前,用下巴示意她,“打电话给你爷爷,告诉她你在这里。”
见我看向那部手机的眼神很不友善,商陆无所谓地笑道,“别在意这些细节,有时候还是这东西好用,耐摔。”
他曾经,可是个处处走在潮流之前的富二代呀,手机要用最新款,衣服也要穿最潮牌。
是我坑了他……
我揣着心底的小小内疚感,看着左晓菲拿起电话走进洗手间里打电话的背影。
商陆的目光由始至终一直落在我的身上,似乎完全不介意去听左晓菲跟电话那头的爷爷说了些什么,又或者是会不会反过来给我们一刀。
他淡定地问我,“知道左晓菲的身份吗?”
我诚实地摇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自己卷的那种烟,随手点了一根,慢悠悠地说道,“鼎鼎大名的左帅的独生孙女儿,她爷爷是有建国时候有功勋的将军,后来告老还乡回到了江城,毕竟是个手握军权的人,谁都会给他三分薄面,自然在江城是如鱼得水,黑白两道通吃。”
“左晓菲是他的独生孙女儿,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可能是年轻的时候在战场杀伐太重,手上染满了人命,所以他的独生儿子在结婚生孩子以后没多久,就跟他的妻子双双殒命于一场车祸,那年左晓菲才十个月大,左老哀痛之余,对这个孙女儿极尽疼爱,那可是他捧在掌心中的宝贝,说是公主般的待遇也不为过。”
商陆说了很多。
可越说我越疑惑,“这左老这么疼孙女儿,怎么会让自己的孙女儿陷入这么可怕的境地?难道他不派保镖跟着她的吗?”
商陆的眼睛里,有一丝残忍闪了一闪。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我,“你说,为救一个人,而杀一个人,残忍吗?”
我没有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怔在那里,期待他给我一个解释。
恰好这个时候,左晓菲打完电话,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商陆在听见洗手间门锁转动的那一刹那,就停止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我咬着嘴唇,边思索着他那句话的意思,边朝左晓菲微笑,“怎么样?”
左晓菲把手机还给商陆,也露出了从来未见的笑容。
毕竟是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满脸的胶原蛋白,加上笑起来嘴角的两颗虎牙,十分可爱动人。
她说,“谢谢秦姐姐,谢谢商陆哥哥,我爷爷说他知道了,一定会让我平安离开的。”
我点了点头,默认了她的这个称呼,也默认了她比我小七八岁这个残酷的事实,“那就好,我们也会尽力帮你的。”
我知道,那句‘为救一个人,而杀一个人。’肯定有着不一般的深意,所以商陆才不会在左晓菲的面前再提这个话题。
我自然也不会无端地去提起。
我们三个人静坐了一会儿,隔壁就传来了很大的骚乱声,似乎是八哥的尸体被发现了。
“我操,那个娘们儿杀了八哥自己跑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去报告老大,那娘们儿老大说了,留着她老有用处了,任何人都不准碰,肯定是八哥耐不住性子自己去招惹的。”
“可他是咱们的八哥呀,怎么能就这么白白死去!”
“你能怎么招,你知道这娘们儿的来头都多大吗,走错一步弄不好我们整个寨子的人给她陪葬,总之一切等老大来决定,绝对不能让那个娘们儿跑了,给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搜!”
我听见这句话,下意识地浑身一震。
抬眼问商陆,“八哥是被人从背后袭击的,台灯还好说,你的匕首,会不会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商陆白了我一眼,“你当我是傻的吗?这种匕首不值钱,我们每个人人手一个,查不到。”
他这么说,我刚准备松一口气。
我们的房门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商哥,商哥,八哥被人给杀了,就在您的隔壁,要不你开门让我们看看,那个女人有没有跑到您这里来。”
我跟左晓菲同时扭头看向商陆。
整个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清晰无比的心跳声,噗通,噗通的。
商陆睨了我一眼,勾起嘴角,坏坏地笑,“看我干嘛,脱衣服。”
“脱,脱衣服做什么?”我被他给唬地一愣一愣的。
商陆没有再给我时间解释,三下五除二把我当着左晓菲的面给摁在床上,扒得只剩下最里面的打底衫,接着自己也把衣服裤子一脱,钻进我的被窝里。
左晓菲,自然是被我们藏在两个人之间。
我领会了他的意思,把自己也埋在被子里。
外面的人见敲门没有人应,骂了一句,“操,不会商哥也出事了吧?”
接着就是踹门的声音,门轰然被踹开的时候,我躲在被子里,看商陆的眉头不悦地挑起来,“我的好事,也敢打扰?”
门口是两个人呵呵的笑声。
我十分配合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用软软绵绵的声音嘤宁 了一句,“商哥,谁这么扫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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