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兰和吴王氏两人端着针线箩子,坐在阳光下缝春衣。
之前的布料还剩下许多。
刚好有空给每个孩子做上两套换洗。
“三嫂,胭儿她上山是?”
吴秀兰望一眼晒在簸箕里的黑木耳。
说到景胭,吴王氏脸上是藏不住的笑。
“胭儿上山寻宝去了。”
“寻宝?”
吴秀兰瞪到了眼。
她在吴家村长大。
从来没听说过山上有宝。
若是有,早被吴家村的人抢光了。
哪里还轮得到景胭。
吴秀兰刚想说话,突然想到什么,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三嫂,莫不是胭儿去了神秘大山?”
瞧着大姑子满脸的紧张,吴王氏笑着示意她坐下。
待她坐下后,方不急不缓说着:“不是。我们胭儿聪明着,她知道哪些东西能换钱。哪些东西可以吃。”
“枫儿娶了胭儿,真是福气。”
“那是,胭儿是咱们家的福星。”
吴王氏与有荣焉笑着。
吴秀兰真诚附和:“是,我一家三口也多亏了她。”
想到为她花去的两百多两银子,吴秀兰心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这银子,是她一生都挣到的数目。
唯有帮景胭多做一些事,帮景胭分担些,她心里才好受些。
“胭儿说了,让我跟你说,你不要有心里负担。咱们都是一家人。”
吴秀兰闻言,红肿的眼眶又红了。
“别怕,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作为同龄人,吴王氏理解吴秀兰心里的苦。
但是,她们是女人。
事情发生了,除了受着,还有什么办法呢。
吴王氏也没想到大姑子她婆婆的心竟这般狠毒。
一声不吭地卖掉他们赖以落脚的房子。
更让她气不平的是,居然把大姑子和两个亲孙儿孙女也一起卖掉。
以前,她总觉得吴老太待她刻薄。
每天有做不完的事,也要听她半天的骂。
但是,吴老太从没想过要卖他们。
人最怕相比,这一对比,吴王氏觉得她婆婆吴老太好太多。
“三嫂,我做梦都没想到,我婆婆的心全黑透了。”
吴秀兰颤着身子,俯在吴王氏肩膀上哭。
“以后,他们都跟你没关系。大姑,要往后看。你还有小雨和小乐。”
不知何时,景胭背着一筐子草药,手提着两只野鸡回来了。
吴王氏和抽泣的吴秀兰不约而同抬头。
少女小脸红扑扑的站在阳光下,明媚无边。
“对了,胭儿,以后你出门记得化妆。”
想到今天那些汉子眼中贪婪的邪光,吴秀兰全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化妆?”
吴王氏一脸懵逼。
“娘,就是把自已化丑些。我去忙了。”
景胭笑嘻嘻地进了屋。
直到晚上开饭,还是吴王氏再三敲门,催促景胭出来吃饭。
景胭方才神采飞扬出来。
“大嫂,刚才有蚊子咬我。”
饭间,四妞可怜巴巴伸出自已的拇指,示意景胭凑近看。
景胭凑近一手,她拇指上有一点红。
是蚊子咬过的痕迹。
“痒不痒?”
“现在不痒了。”
四妞瞧着景胭看了,顿时双眼亮晶晶地看向了桌上的菜。
一道笋片炒肉丝,一道银鱼汤,一道青菜,一道腌洋姜。
“尝尝,是你大姑我和你娘一起做的。”
吴秀兰起身帮景胭夹菜。
景胭知道大姑心里有负担。
笑吟吟接过菜,看着她,神色认真道:“大姑,你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用那么拘束。你不习惯,我也不习惯,随意就好。”
她知道寄人屋下的感觉。
什么事都要小心翼翼,看人脸色。
生怕自己没做好事,被赶出去。
以前她切身经历过,现在她有能力,不希望大姑一家也经历。
吴秀兰听后,低垂着头,抬起衣袖使劲擦眼泪。
“娘,”小雨滑下椅子,走到吴秀兰身边,抬起手,惦起脚尖,帮她擦眼泪。
她软糯糯道:“娘,我和弟弟会听你的话。也会听三舅母和表嫂,还有表哥们的话。我和弟弟也能做事,你别伤心。”
另一边的小乐也走了过来,眼睛里含着泪包,要哭不哭地仰头看着他娘。
“大姑,你再哭,小乐也要哭了。你要坚强些,不为自己,也是为小雨和小乐。”
景胭真不知她大姑吴秀兰会有那么多的眼泪。
笑哭切换自如,为什么就不朝好的方向想呢。
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吴秀兰,抬着肿如核桃般的眼睛问景胭。
“胭儿,你说我能干些什么?”
“当然有事做。我现在在做一样东西。若是做成了,夏天就不怕蚊子,还有虫子咬,还清凉一夏。”
“真的?”
霎时间,众人如狼似虎的目光不约而同全部聚焦在景胭身上。
“我何时骗过你们。”
景胭说到做到。
她潜心研究七天,终于研究出了一瓶防虫止痒的花露水。
这还多亏了她前世喜欢买各种各样的花露水,研究花露水。
景胭满面倦色的拿着简易瓶装的花露水出门。
众人一拥而上,紧紧围抱住她。
“咳咳,我喘不过气了。”
景胭被吴秀兰紧紧搂住脖子,呼吸不畅,说话都变了音。
吴秀兰惊慌松手。
景胭张大嘴,狠狠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来,大家排队来试试。”
景胭一声令下。
众人顿时从矮到高排好。
四妞伸出双手,小脸笑成了肉包子。
景胭拿着瓶子,打开瓶盖,轻轻倒了两滴到四妞手背上。
顿时,一股凉凉的清香弥漫开来。
“好舒服,大嫂。”
四妞高兴地拍着小手笑。
依次给每人手背上倒了两滴,景胭最后给自己滴了两滴。
轻轻揉开,顿时清香入鼻,让人心旷神怡。
盖上瓶盖,景胭抬头,就迎上众人灼灼的目光。
“每人送一瓶。不过,我得让人把瓶子做出来。”
说完,景胭没理会众人有些失落的表情。
回房关门继续她的未完成的事情。
夜深人静,景胭把自己裏得像茧蛹。
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
这时,栓好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紧接着,跳入一个全身黑衣的少年到屋里。
只露出一双黑如曜石的眼睛在外面。
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少年轻手轻脚走到床边。
俯身看着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景胭。
“睡得真死。若是我把你抱去买了,你还不知道。”
少年嫌弃嘀咕。
少年抬走头,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朦胧月光,在屋中转悠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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