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太和景秀顿时噤了声。
嘴角张的能塞进一只大鸭蛋。
景胭无视两人脸上的震惊,转身哼着小调回了破庙。
看到失而复得的十两银子,褚红梅又惊又喜。
但是,就是不敢伸手去接。
景胭当着褚红梅的面,坦然地把十两银子塞入自己的荷包里。
褚红梅讪讪没说话。
母女俩相对无言。
屋里的气氛瞬间压抑起来。
好几次,褚红梅都想找景胭说话,然而张了张嘴,又无力合上。
景胭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着脸,就是不去看褚红梅讨好的脸。
土豆芽切好了,景胭拿着锄头,提着装有土豆芽的篮子出子院门。
褚红梅连忙去挑水粪。
在褚红梅转身之际,景胭回头看了她一眼。
深深叹一口气,默默转身,走到早上和她爹景大旺挖好的地里。
这时,看到一个人影急匆匆地往山跑。
景胭紧蹙着眉,眯着眼睛往下看。
确定不认识,便没在意。
放下篮子,拿起锄头就掏地沟。
半晌后,景胭听到一道气急败坏的骂声:“景胭你个死丫头,把你奶奶的骨头都打断了,你还敢逃回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景胭笑眯眯抬头,冷笑:“原来是我的好大伯。”
“死丫头,你奶和你姑又没惹你,你丧尽天良,居然跑到我家打人。
现在你奶手断了,你赔医药费。”
说着,景大兴朝景胭伸出肥大的手掌。
瞧着他白皙无茧的手掌,景胭双手抱胸,冷冷斜睨着他:“你说断手就断手。我走时,她老人家还好好的被她女儿,也就是你的妹子压在身下。就小姑那重量级的人物,奶奶断一只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要钱找小姑去。她床下的坛子里藏着二三十两银子。”
景胭坏心眼的想,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去。
景大兴闻言,白白胖胖的脸顿时笑成了一个白馒头。
连讨伐景胭都忘了,转身一阵旋风刮向山下。
景胭笑眯眯地朝山下望去,那个移动的黑点越来越小,很快就消失不见。
景胭兴奋地拍拍手,拿着锄头继续掏地沟。
这时,景蓉背着竹篓,带着三妞和四妞从山上走出来。
三人小脸红扑扑的,望着景胭笑:“姐,我们刚才听到你和大伯的对话了。”
“所以呢?”
景胭一昂下巴,视线跟景蓉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姐,你又去奶奶家了?”
“没错。小姑找娘要了十两银子,这事你知道吗?”
“什么,十两银子?”
景蓉的声音不自觉提高,刚挑着水粪出来的褚红梅,顿时又退了回去。
三妞和四妞捏着小鼻子,嫌弃地摆手:“大嫂,好臭。”
说着,两个小丫头朝景蓉身后躲。
看样子景蓉不知情。
景胭皱着眉,没有说话。
紧跟着,景蓉气愤难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和爹娘,大安小安累死累活,从早忙到晚,一整天都挣不到十两银子。小姑怎么轻而易举就拿到了十两。”
“娘是不是当我们家开钱庄的。赚钱都不用弯腰吗?”
景蓉越说越生气,气鼓鼓地站着,倔强地不去看已经空着手走出来,一脸菜色的褚红梅。
“蓉儿,我,我知道错了。”
褚红梅走到景蓉身边,艰难地开了口。
“错了,娘,你怎么会错了?这次要不是姐发现,下次你是不是准备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送给小姑。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等把家里都掏空了,你是不是准备把我也买了,换钱去讨好小姑他们?”
听着小女儿歇斯底里又诛心的话,褚红梅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像极了调色盘。
她双手无措地垂在身体两侧,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
神情木然,口中喃喃念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卖你们。我们是被逼无奈的。”
“好一个被逼无奈。”
景蓉冷哼。
依然不看褚红梅。
“被逼无奈就卖儿卖女,难道别人把菜刀架在你脖子上,还是奶奶说让爹休了你。你被逼无奈,当初就不要生下我们。”
说完,景蓉提着篮子,悲愤走从一脸呆滞的褚红梅身边走过,像没看见她在一样。
但愿包子娘多少听进去了一些。
景胭目光扫过褚红梅,看向三妞和四妞时,脸上骤然染上灿烂的笑容:“三妞和四妞,快回屋去喝口茶,歇息会儿。”
两个小丫头正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困惑时,景胭轻快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个小丫头顿时脸上一喜,手拉手飞快跑了。
无视褚红梅小可怜的神色,景胭狠狠心,权当没看到。
低下头,拿着锄头继续掏地沟。
母女俩个一个打小坑,一个并土豆芽。
因为这是山上,又有草木炭作肥料。
景胭干脆让褚红梅省了挑水粪。
心里惴惴的褚红梅突然听见景胭开口说话,开心的笑容迅速爬满了整个脸。
可惜,笑意没还有完全扩散,褚红梅就见景胭又恢复了沉默的模样。
她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有心打破这压抑的沉静,千言万语,她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中午饭时,母女俩种好了土豆。
恰好景大旺架着牛车,带着小哥俩回来了。
小哥俩手里捏着一把冰糖葫芦,兴高采烈地爬下牛车。
景大旺赶着牛车到牛栏边停下。
解绳套,系牛绳,给黄牛喂草。
站在院子里,小安抬头朝安静的屋里,兴致勃勃大喊:“我们回来了,快来吃冰糖葫芦。”
说着,小哥俩欢快进屋。
小安小不懂事,没发现屋里异常沉闷的气氛。
大安打发小安带三妞和四妞出去吃冰糖葫芦。
他自己走到景胭和景蓉身边坐下。
用仅三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问:“发生了什么事?”
“若不是大伯上山来跟姐姐对质,我们到现在还被娘蒙在鼓里。”
景蓉怒气难平地把事情经过又小声说了一遍。
大安眸光微闪,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自责:“大姐,二姐都怪我不好,是我不该给娘银子的。”
“是你!”
突然听到罪魁祸是大弟弟大安,景蓉的眼睛一下瞪圆了。
“你什么时候给娘钱的,你怎么事先不跟我通声气?”
大安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娘不经吓,爷爷奶奶他们正巴不得攀上家里的凉拌菜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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