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胆子不小,什么东西都敢于尝试。
景胭神情认真,目光坚定:“没错。现在正是种土豆的季节。理正叔,村民可还有要卖的地或空房。”
她家没房也没地,眼看着就要坐吃山空。
景胭心急上了火。
吴庆洵闻言,双眼一下子瞪圆了。
“你要买房又买地?”
她家不是才建好房子吗?
四进两院,占地那么多,现在又要买地和买房,这丫头又背着他发什么横财了。
心里想着,吴理正脸上仍带着和蔼的笑。
景胭三十岁的灵魂,一瞧就瞧出了吴庆洵心里所想。
但她现在是十三岁的小姑娘,吴家儿媳。
她只能装着十三岁孩子的模样,诚恳点头:“我家人多,没有一点傍身的田地,怎么行?”
说着,景胭询问的目光看向一边的吴王氏。
“娘,你说是吧?”
“没错,理正,我们一家六张嘴吃饭,没有一点存粮,现在春天山上还有些野菜可食,若是到了冬天,那我们上哪儿找吃的,填饱肚子。”
听着婆媳两人一唱一和,吴庆洵赞同点头。
只是这土豆和红薯真的能充饥吗?
他表示怀疑。
看出他眼中的疑惑,景胭大方表示:“理正叔,我先试种。
若是收成好,秋天时,你也一起种,可好?”
“什么?”
吴庆洵听到土豆可以种两季,顿时大惊失态。
不过,很快恢复了原态。
他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压抑着激动,声音平静地问:“景胭,你说怎么种,我跟你一起种。”
上次山药也是,景胭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是难到她。
景胭借机向吴庆洵推荐了吴晓娘家。
吴庆洵当即表示去吴晓家订土豆种子和红薯。
还跟景胭约好,一起种土豆。
红薯还要到五月种,不着急。
三人分开后,吴王氏看着景胭半天没说话。
也不知道她是高兴的,还是被惊到了。
景胭伸手挽住她的胳膊,甜甜一笑:“娘,咱们回家看信去。”
“好。”
吴王氏半晌才从脸上挤出一丝僵笑。
“大哥来信了。”
回到家,听到吴王氏说吴小枫写信回来,四兄妹乐得疯。
绕着院子一圈又一圈奔跑,嬉闹。
景胭搬个小杌子,用铲子铲了一些草木灰放在地上。
又拿出切菜的案板和菜刀,摆在草木灰边上。
又提一个空篮子放在右手边。
景胭这才一屁股坐到小杌子上,低头,一手拿刀,一手拿着长着芽的土豆,放到板案上。
避开长芽的地方,一刀切下去。
长有几棵芽,就切几棵。
吴王氏把书信教给老二吴小玉,便站在一边看景胭切土豆,并把切片的地上沾上草木灰,然后放到事先准备好的篮子里。
她感觉神奇。
也搬来小杌子,坐在景胭对面。
“我来沾草木灰,你切。”
“好。”
多一个人帮忙,景胭切起土豆来,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功夫,案板边上,已堆了一大堆切好要沾灰的土豆芽。
吴王氏头也不抬,手里的沾灰的动作也没停。
带着疑惑道:“理正也没给咱们一个准话,到底有没有田地买,胭儿,这么多土豆,咱该往哪里种?”
景胭切土豆的动作一停,手往后院的方向一指,“那不是吗?”
闻言,吴王氏尴尬地笑。
“胭儿说的是。”
她还以为景胭留着那么大一块空地要种花。
毕竟,花草是买过钱的。
景胭又切了一些土豆芽,大概预估了一下,便决定不切了。
“这些够了?”
看到堆得满满两篮子,吴王氏不确定。
“娘,咱先去把这些种下,看少不少。
如果少了,再切,这些东西先不收。”
景胭说完,提着一篮子土豆芽,先去了后院。
婆媳两人一个用锄头在地里挖坑。
挑水粪,难到景胭了。
种土豆,必须挑水粪。
水粪就是茅坑里臭气熏天的东西。
有了水粪的滋养,土豆的产量才会多。
忍着笑,看景胭一脸便秘的模样,吴王氏毅然将锄头杆子这头往她面前一递:“你挖坑,我去挑水粪。”
景胭没有接,只是转身飞快跑回屋。
一刻钟后,她拿来两个她临时缝的口罩。
她自已带一个,递一个给脸色怪异的吴王氏。
“娘,带上,这是我缝的口罩,专门防臭味的。”
为了不让臭味飘到口鼻里,景胭在缝口罩时,特地塞了四大把棉花。
怕吴王氏心痛,景胭决定先不告诉她。
有了口罩,景胭认命地挑起了水粪。
刚灌两洼地,隔壁墙头就传来吴婶变异的声音:“景胭,你们在做什么,快臭死我了。”
景胭扬了扬手中的粪筒,挑挑眉,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婶,滴水粪。”
废话,我眼又没瞎。
吴婶捏着鼻子,恨恨瞪了景胭一眼。
目光不悦地看向在另一洼地里挖坑的吴王氏。
“王菊,你快管管你家的媳妇,我家屋里屋外,都飘着粪味。
你让我今晚怎么吃饭,怎么睡觉?”
“她婶,你赶快去把门窗关上。”
听她这么一说,吴王氏满脸歉意,
“她婶,我们种快些,一会就好了。”
吴婶听完,好想骂娘。
反念一想,她在自家后院种地,挑粪水,不仅熏臭了她的家,同时也熏臭了她自己家。
吴婶站在木架梯子上,捏着鼻子,前后左右张望,怎样没看到那四个小的。
景胭不理会继续闻臭的吴婶,继续挑水粪,继续把水粪泼到小坑里。
待小坑里的水粪干了,再把土豆芽固定在小坑的一角,然后用锄头拉土把坑填平。
吴婶捏着鼻子,大口呼出气,双眼却紧紧盯着景胭布土豆芽。
知道景胭口风紧,便又把目光转向正盖坑的吴王氏。
“菊花,你们这是种什么,我怎么没看到过?”
吴王氏闻言,拉土的动作一顿,忍着腰酸背痛,抬起头,疲惫地笑笑:“土豆。”
“什么土豆,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产量怎样?
种子在哪里买的?
怎么种?”
吴婶连珠炮似的发问,问懵了吴王氏。
好在吴王氏还不笨,知道向景胭求救。
景胭早就听烦了。
正憋着气没出。
凑巧她抬头,就接到婆婆递过来的无助眼神。
景胭心下不忍,抬眸直视墙头上,还等着答案的吴婶。
“吴婶,你一连问那么多问题,你让我娘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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