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么,多数都对这些鬼鬼怪怪的东西,带着些许的骇然。
他主意打得好,等宋巷生害怕的时候,就会往他怀里钻,蔫坏的很。
可江浪荡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想到,宋巷生偏生就是那个例外的,她豆丁大小的时候,没有人管,都敢在玉米地里找吃的,人家口中的夜里会遇到鬼火之类,说的再如何可怖,她都敢走过去。
当一个人饿极了,需要食物果腹的时候,神神鬼鬼的哪里还能放在心上。
久而久之,你能指望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姑娘,跟一般的女人一样。看个恐怖片就害怕的往男人怀里钻,这显然不太可能。
她最初看到屏幕上放映的电影,会深吸一口,也不过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
如今既然知道是一部鬼片,心神也就定了下来。
可这些,江浪荡可不知道,手臂伸在沙发背上,那双桃花眸子时不时的就朝她轻瞥上两眼,就等着宋巷生往他怀里钻,这是连姿势都给摆好了。
只不过……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都过去了……
宋巷生非但没有半分害怕的意思,反而还看得津津有味。
江浪荡心中这个气啊,他全程的注意力都在宋巷生身上,连电影里到底演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在他狐疑自己是不是放了部假的恐怖片。眼睛朝屏幕上看去的时候。
蓦然,一张青紫,五官流血,连脑浆都出来女鬼猛地在屏幕中放大。
这一暴击,让没有任何防备的江浪荡,当即就忍不住的整个身体向后靠了下,粗口也随之而来:"卧槽!这是什么鬼!!"
宋巷生侧过头,看他被吓到的模样,忍不住就笑出了声:"你……怕鬼啊?"
怕鬼。还拉着她看鬼片?
想到这里,宋巷生忍不住的上挑了一下眉头,大概也是猜到了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江浪荡可是从来没有脸皮这种东西,为了追老婆,面子能值几个钱?
说他害怕,他就是害怕,心一横,就把头伸到了她的肩窝处,没有任何颜面可言的就说:"我怕。"
身为一名医者,还是手术台不知道上过几百台的天赋异禀的医者,他说他怕尸体,你敢信?
宋巷生又不傻,怎么会上他这种当,所以她说:"既然害怕,那……还是不看了吧,我去开灯。"
江君骁:"……"
"不行。"
宋巷生眉头上挑:"嗯?"
她语调中的促狭,就算是不开灯,江君骁也听的清楚明白,有些无趣的松开手,不满道:"你是不是个女人?哪有女人看鬼片还能看得面不改色的?"
要不是她半分都不给鬼片面子,他至于这样?
宋巷生去开了灯,客厅内重现明亮:"折腾完了的话,就回去休息,明天不用上班了是不是?"
江浪荡就是个赖皮脸,他都进门了,怎么可能还回去,"我累了,你这里房间那么多,我想要住一间。"
瞧瞧,这理所当然的话,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宋巷生拧了下眉头,喊他的名字:"江君骁,你该回去了。"
江浪荡双臂环胸,挑高了桃花眸,"外面天黑了。"
宋巷生:"你没见过天黑?"
江君骁:"我怕黑。"
宋巷生:"……"
等采取相应措施,把人给赶到了门口的位置,江浪荡垂头搭脑的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宋巷生撇开脸,不当他的当,"早点回去。"
见她这是真的狠下了心,江浪荡倒是真的走了,只是走之前,还要埋怨上一句"狠心的女人。"
江君骁从电梯上下来,就接到了一通电话,是这两天一直在找他寻求合作的冯总。
要说这位冯总也是懂得投其所好。只不过这消息似乎是有些滞后。
往他身边送女人,这要是放在几年前,如果送来的女人真的合了他的心意,这自然是好说的话的很,只是现在……最合他心意的女人已经出现了,再送给他女人,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所以,江君骁自然是二话不说就拒绝了,想要跟江氏药业合作,那就拿出真本事出来,这些旁门左道如今可是行不通了。
江君骁认为自己把话说的已经足够清楚,却没成想这位冯总消停了一个下午,这电话还是打来了。
"……冯总的女儿?"江君骁听到后,嘲弄的掀了下唇角,"仰慕我?我这么一个纨绔浪子,有什么可值得仰慕的,冯总说笑了。"
但是冯总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罢手:"……小女就是想要跟江少交个朋友,这样咱们不谈生意,就你们两个年轻人聊聊天……"
在冯总一番巧舌如簧下,江君骁应了下来。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老东西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只不过这前面的地方么……
江浪荡在四方城二世祖的圈子里向来一呼百应,查个老总的女儿是什么货色,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当他当家的时候,就已经有详细的资料发送到了他的手机上。
只不过彼时,他正在客厅里,面对江董灵魂的洗礼。
"又跑哪儿野去了?既然已经到公司上班,就老实一点,一下班,就你窜的快,火烧你屁股了?"
"……天都黑透了才回来,你当这是你家还是宾馆?"
面对老父亲的教导,江君骁觉得自己的耳朵起了茧子,但是为了早点结束,还是要展现出洗耳恭听的一面。
江母对这个儿子一向宠得很,尤其现在儿子也争气,她可是都已经跟公司里的人打听了,江君骁的表现可是很不错的,所以在听到丈夫说了半天,非但没有一句夸奖的话,都是教训的话后,就有些不高兴了。
"你怎么回事?我们君骁怎么了?他不是做的很好么,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怎么好赖不分了?"
正在教训儿子的江父闻言,当即脸色就耷拉了下来,板着脸道:"我在教育儿子,你就不能不说话?你知不知道他成天下了班。都去干什么了?"
江母:"儿子都下班了,你还要拘着他?"
江父一副有理跟她说不清的模样。
江母狐疑的看向了一旁的江君骁:"你干什么去了?"
江浪荡摸了下鼻子,站起身,笑道:"我能干什么,我这不是都老大不小了,给您追儿媳妇去了呗。"
说完,在江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上了楼。
身后是江父的冷笑声。
江母:"他……又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江父没好气的看她一眼,"还能是哪家的姑娘,这个混账玩意儿,不是一直都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江母闻言,沉默了数秒:"既然都已经离婚了,依我看……"
"好端端的一个头婚,非要死心眼的找个二婚的女人,我看这混小子就是小时候打的轻。"在江母的话还没有说完,江父就气不顺的接了一句。
江母拧了一下眉头,说:"你差不多就行了,我看巷生那个女娃娃,也是不错的,既然都已经离婚了,君骁又是真的喜欢……你还想不想抱孙子了?"
最后一句话,那就是江父的命门。
跟他一样年岁的,哪个不是当爷爷的人了,就他家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以前混迹情场,现在死磕在一个女人身上。
新城壹号院。
因为少了宋巷生的存在,若大的别墅就显得空荡荡的,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清晰的听见。
而南先生的状态,也开始如同最开始宋巷生没有来别墅时的作息一般,早出晚归,将每天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
像是永动机,什么时候都不知道疲惫。
已经快凌晨了,别墅外才有了动静。
张妈看着走进来眼带疲惫的男人,低声劝了句:"先生要注意身体才是。"
工作是做不完的,哪能每天跟个机器人似的。
张妈每每看着他这般模样,都觉得累。
"我没事。泡杯咖啡送到书房去。"南风谨褪去外套,嘱咐道。
张妈闻言便知道,他这是……又准备去书房工作了。
"先生,太太让您好好照顾自己,你这样熬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今天就早点休息吧,工作上的事情等明天再处理也是一样的。"
许是她那一句"太太让您好好照顾自己"起到了作用。这晚,书房里的灯,没有亮起来。
只是即使没有工作,南风谨的这一觉也睡的并不安稳,他在入睡了两三个小时后,身体上剧烈的疼痛,就让他呼吸困难的猛然睁开了眼睛。
身体的绞痛感,让他很快汗重湿衫,大口的靠在床头喘息着。
当疼到极致的时候,他的眼前就出现了幻觉。
他知道那是幻觉,因为南太太已经离开了,不会再来陪着他。
可即使是幻觉,能够见到她,手指细微的触碰到她,都是他的良药,是他的止痛良药。
她就站在床边的位置,南风谨想要握住她的手,却径直从床边跌落了下去。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吭。
他却像是不知道疼,扶着床沿,缓慢的站了起来,却因为体力不支,再次倒了下去。
而此时,属于宋巷生的幻想,也随之消失。
他想要伸手去拦,手中能抓住的却只有虚无的空气,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感再次的袭了上来,他手指死死的攥着,削薄的唇一张一合,微不可闻。
他说的:"南太太,我好疼……"
南先生像谁喊过疼?
就算是幼年被殴打,却像是牲畜一般的对待,他都冷静的像是个木头人。
而这一声真真切切的疼,到底,只能对着一个人喊出来。
只是那人,已经离开了。走的没有任何留恋。
而这一切,曾几何时,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他连怨恨如今这一切,都找不到对象,因为罪魁祸首是他啊。
"南太太,好疼……"
寂静的夜色中,痛苦和疼痛感都被昭显的越加清晰。
次日。
宋巷生七宝巷的停车库下车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像是有什么人在盯看着她。
她狐疑的回头看了下,四周除了停着的车子外,并没有什么人。
她来的比较早,所以大部分员工都还没有到。
在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后,便踩着高跟鞋慢慢的走向了楼梯的位置。
而就在她开口后不久,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上的男人,"先生,我们现在是……去公司还是……"
南风谨深邃的眉眼一瞬不瞬的看着背影逐渐消失的女人,良久良久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他说:"回公司。"
想念了一夜,就是想要看她一眼。
所以,他便来了,这样的举动跟南先生的风格显得格格不入,但是他,控制不住。
"Reborn,陈恩瑞要见你。"
宋巷生前脚踏进办公室,后脚张潇潇就走了进来。
宋巷生掀眸,这段时间陈恩瑞没有在她的眼前出现,她甚至差点都要忘记这个人的存在:"她来干什么?"
张潇潇摇头:"人在会议室,说是想要单独见你才肯说。"
宋巷生闻言嗤笑一声,"让保安把人赶出去,以后,也不要再把人放进来。"
她对于陈恩瑞想要说的话,没有任何的兴趣。
张潇潇迟疑了一下:"真的不见?"
宋巷生坐在办公桌前,拿过最上面那一层的文件:"不见。"
张潇潇见状,便从办公室内走了出去。
而在会议室内等了半天的陈恩瑞,在听到宋巷生拒绝见她的时候。整张脸就沉了下来,推开门,竟然就准备直接闯进办公室。
跟在张潇潇后面的安保人员,在她的示意下,直接就把人给拖了出去。
在七宝巷的楼下,是陈恩瑞叫嚣的声音,张潇潇走近她两步,蓦然抬起手"啪"的一巴掌,就响亮的扇在了她的脸上。
陈恩瑞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张潇潇神情如常。"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七宝巷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的地方。"
面对她的言语轻贱,陈恩瑞握紧了手掌,扬手就要打回去,可是她的手却被张潇潇牢牢的扣住:"陈恩瑞,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陈恩瑞没有听懂她话语里的深意:"你不过就是宋巷生那个贱人养在身边的一条狗,我会不认识?!"
"看来……是真的不认识。"张潇潇嗤笑一声,她说:"可我……做鬼都不会忘记你这张脸。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你,给文辰报仇。"
张文辰的名字一出,原本叫嚣着的陈恩瑞顿时便哑了声。
她蓦然就想起自己在天仁精神病院被那个叫锦瑟的男人折磨的画面,他说自己是张辰良。
是张文辰的弟弟。
"你是……是他什么人?"
张潇潇眼眸眯起,盯看着她:"你害死了我挚爱的人,你说……我是他什么人?!"
陈恩瑞:"是你!"
张潇潇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你以为是谁!"
江氏药业。
江君骁在经过茶水间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这才想起自己昨天跟这位冯总的约定。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下。随后,接通。
"江少……"
冯总这是特意电话他,提醒两人的约定,"小女已经早早准备好了,就等江少大家光临了……"
对于这种将女儿当成工具的做派,江君骁自然是一百个瞧不上,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的提醒:"想必冯总该知道,我这人,喜欢干净的女人。"
说白了,就是纯。
但模样纯,是纯。
没被人碰过的,也是纯。
江少喜欢嫩的可以掐得出水的学生妹,这些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冯总笑道:"……小女一直在国外读书,连男朋友都没有交过。"
江君骁闻言就笑了,三言两语后挂断了手机。
连男朋友都没有交过?
江浪荡扫了眼昨天收到的邮件,点开来,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出现什么毛病。
外面是肢体不断摇动着的男女,暗色的光亮照在男男女女的脸上,那个不是迷醉的模样。
江君骁走进这会所的瞬间,就有眼见的纨绔群体瞅见了他,一个个诧异中带着欣喜的端着酒杯就走了过来。
"江少,这是……要重出江湖了?"
"听说这段时间一直在老实本分的准备接手家族企业?我就说这哪里能是咱们江哥的做派……"
"来来来,兄弟几个都在那边,咱们今儿不醉不归。"
面对这将他围起来的昔日同伴,江君骁却将他们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了下来,流痞气质拿捏的死死的,"哥们改邪归正了,这次是来谈生意的。"
"呦呦呦呦,江哥你这是要吓死兄弟几个。"
"滚犊子。"面对几人压根不信任的目光,江君骁也没有跟他们多解释什么,只是道:"差不多玩够了年纪……等你们遇到个想要安定下来的女人,就消停了。"
几人面面相觑,跟见了鬼也差不多。
"江少,你这莫不是……碰到了个会洗脑的女鬼?"
"滚你丫的,给老子哪边凉快去哪边消停去。"
这边打了个半天嘴仗,这算是把这群没个正经的人给打发了。
等江君骁走进包厢的时候,房间里就看见个穿着个百褶裙的女人,黑长直的头发,尖小的面庞,看上去倒还真的挺像懵懂的女大学生。
江浪荡见状,唇角噙着抹痞痞的笑意。
"冯婉婉。"他大刺咧咧的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缓慢的喊出她的名字。
"Reborn我刚才好像看到……江少走进了一间包厢。"张潇潇狐疑的说道。
宋巷生掀眸:"你说,你看见了江君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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