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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聪浓思通看书 > 女帝天下郝连嬛常无忧 > 阑州行(3)
 
棋染的小脸在人群里半隐半现,便如之前一样,我一去看她,她就把头低了下去。可是在此之前,我却还是看清楚了她眼里的神色,太过于复杂,复杂到让我有些微的不快。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对于我有什么意见,时常对我露出一种极为不屑和愤恨的情绪,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几乎没有别人看得出来。但是于我,天生对于别人的情绪比较敏感,尤其是涉及到我的,便是昭然了。

不过眼下,我没有必要理会她了,我就要离开京都一个多月,鞭长莫及不说,更是没有什么理由。我深吸一口气,等我回来,一定要弄清楚棋染到底为什么一直对我有敌意。

到那时候,若她还是这般,我便找机会废了她!

这样想着,心里便是舒服了不少,嘴角亦是浮起微笑。

初冬的早晨,即便有日光,天气依然很冷,父皇自然也不好说太久,于是便尽快结束讲话,我则要在几句简短的表示之后要出发了。

身在皇家,这些场面上的话,我就算不刻意去学,自然也是会的,况且现在我有二十四岁的灵魂,做起这些,更是如鱼得水。一番话说完,我便看到有大臣朝我投来惊叹的目光,很显然平日里我和他们接触的少,今日一见便感觉到我的不凡。

有好事者便开始拍马屁了,我一概不理,却注意到秦思远浓眉微皱,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事情。

秦昀奉命护卫随行,一般人看来,这个命令的意义不言而明,虽然途中很是艰苦,做不好便是罪过,但是也给了我和他接触的机会。到底是福是祸,就要看秦昀如何把握了,却不知秦思远为何有这般的表情?

我又想起,其实这个人选之前并不是父皇敲定的,而是秦思远自己举荐了秦昀。当然他不会直接这么说的,只是秦夫人旁敲侧击的暗示之下。

又是秦夫人!她真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我这句话是没有多少讽刺和不满的意思的,毕竟前世的记忆中,她那般疼爱我,视如己出。而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秦昀,这个我十分理解,所以她一直努力撮合我和秦昀。

这件事自然也是不例外的。默想了一下此事的难度,越发的感觉秦思远应该是在担心秦昀能否担起这个重任,便也不再多做关注。

这番城门外的告别和昭示天下不过花了小半个时辰,群臣目送我们出发时,至多也不过是辰时末罢了。

我见到出行的车队,才知道为什么父皇这般放心的让我护送灵柩回乡。

浩浩荡荡的车队,至少是几百人的架势,因为我处在中间的位置,并不能确切的看出到底是多少人。然而尽管是看到了这里,我也是不禁咋舌,如此多的人数,难道父皇就不担心会拖慢进度吗?

此外,我想我们最好是低调一点,不要吸引太多人的注意力,毕竟我们不是在京城,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父皇他们渐渐地都消失在视线里,我这才发现我们的行进速度倒是不慢,我和阿蛮、常侍中自然是坐进了宽敞的马车里,只是可怜了那些士兵们,都需要步行这近一千里。

这些人,有些是秦将军麾下的精英,有些则是宫中武艺高强的侍卫。总而言之都是高手,尚是有些能力保护我的。

对此我虽然是没有什么意识,但是常侍中是见惯了世面的人,她一直在告诫我,外面可不比皇城,我这个公主,尤其要小心自己的安危。她还说就算是这些人也未必靠得住,叫我不要光顾着看风景,自己也要小心一点。

我虽然有一种她是在吓唬我的感觉,却是不得不点头,毕竟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荆轲刺秦王这样的事情都曾经发生过,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呢?而且,若是无人可以救得了我,那也真的是毫无办法,全是命运使然了。

对此我便是这样看的,我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对于这类的事情则是比常人要看的开一点了。

我闲着无事,一路上便只有和阿蛮聊天解闷,常侍中大多时候是不说话的,只偶尔接几句话,却是一直都在仔细的听。

而秦昀,身为护卫,自然是需要在我周围,时刻准备保护我的。

他便是穿了火红的铠甲,骑着一匹寻常毛色的马,不快不慢的在我马车的前面走着,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我相信他一定是可以听见马车里的说笑声,尽管如此,我却还是该说则说,该笑就笑,没有丝毫顾忌。

此时在我看来,他只是我的臣子罢了,就算父皇母后对于他有什么期望,那也只是他们那样认为的而已。

只是,秦昀着实风姿不凡,他在我前面骑着高头大马,尽管未曾回望,我却似乎看见了他英俊深邃的面容,脑海里亦是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词:

鲜衣怒马!

鲜衣怒马的少年,自然是英姿勃勃,每一个举动都充满了英气和少年时的豪壮之感,亦是无数少女所仰慕的。

自古男儿便向往沙场,热爱征服和挑战,秦昀自然也是不例外;而少女则是仰慕英雄,尤其是英姿勃发的周瑜之类的。

只是可惜,我早已过了少女那个爱幻想的年纪。

我在意的,是更为深入深刻的事实,就算隔了无数的阴谋和阳谋。

坦白的说,目前我对于秦昀的感觉就是仅仅还好罢了,虽然之前前世的记忆和他的表现给我很不好的印象,现在却是早已淡化了许多,但是不意味着我对于他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之所以又想起这个,是因为长路漫漫特别容易感觉无聊,这样我便是想起了母后和父皇交给我的任务,这个任务不是扶柩,而是和秦昀之间的关系……

我无奈一笑,这和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我可以选择要不要和他日久生情而已。

我们最初的半日,便是极其沉闷的行路罢了,几乎都是我和阿蛮在说话,后来说的累了便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了,秦昀则是根本没有与我说一句话的。

我长久的住在宫里,虽然也有偷偷跑出去玩的经历,但是第一次离开皇城这么远,所以在这第一日,外面的一切对我尚有吸引力,我闲极便掀开了车帘看着外面的风景,也不管是否有冷风吹入。

我问了常侍中我们走到了哪里,她往窗外看了看告诉我是大约走出了三十余里,我略略计算,感觉这个速度尚是可以接受的,只是变数这般多,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到达。

我既然选择了出皇宫来,便是不得不将这事做下去。我暗自叹息,其实自己对于此事也算是没有别的选择了,要不然怎么会答应与秦昀相处这么久呢?

我便是一边在轿子里昏昏欲睡,一边胡思乱想着,却是感觉走得好好的轿子突然停了下来。

我因为早上起的实在是太早,昨晚也是没有睡得太安稳的缘故,此时渐渐是困意来袭,这一停,倒是叫我颇有不适应的感觉,却也是清醒了许多,问阿蛮是怎么回事。

未等我说,阿蛮早已掀了帘子伸头出去看是何事,然而她还未回答我,我便听见了秦昀的声音。

“公主殿下,已时近中午,请下车用膳。”

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好听,这个时候听来却是颇有些不卑不亢的意味,便如他那一张无比淡然的脸。

我早已发现他这个特点了,自从打仗回来,便是没有太多的表情,脸色淡漠,从未见过他有什么太过于明显的表情。要么是极其内敛,要么就是极为淡然,淡然到了几乎没什么欲求的地步。

我知道他必然是不可能做到掩饰的极好的,那么就只能是全然无所谓了。

但是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却是也是了,不知不觉间早已走了几个时辰,此时已然是日上中天,说来也确实是用午饭的时候了。

只是现在我们是在野外,自然是不同于宫中的,我们会如何用膳呢?对此我稍稍有些好奇,便犹豫了一会儿。

却也只是片刻,我随即便回答秦昀道:“如此甚好,秦爱卿有心了。”

我说这话时,恰好是阿蛮扶着我出来,我便看见了一脸严肃的站在轿子边看着我的秦昀,他身着耀眼的盔甲,表情却很是无奈,想来我方才那样随意而见外的话让他有些不自在了。

但是我却是只有那么说了,虽然显得很是僵硬。

周围的人,即常侍中和阿蛮,自然都是注意到了此时微妙的氛围,却是对视一眼之后谁也没有说话。

我还是有点困,而阳光又是如此之暖,刚刚晒了一会儿我便感觉很想睡觉了,秦昀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只有硬着头皮继续禀报:“殿下先晒会太阳,我已经传令下去,大家将会原地整顿,稍事歇息,不久便有人为您呈上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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