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饭,子健就忙着催促思远:“快来看看甄爱的伤势怎么样了。”一边说着,一边抱起甄爱,甄爱窘得满脸通红,思远连忙接过甄爱:“我来吧。”
希雅拉了一下子健的衣襟:“吴大医生是专业人员,你就别跟着瞎着急啦,不如我们去洗碗吧。
俩人收拾完了餐桌,走进厨房。希雅利索地挽起衣袖,打开水龙头,在堆着脏碗的洗菜池挤了些洗洁精,里拿起了洗碗巾。子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洗碗巾,扶着她的肩膀推她到一边:“这个还是我来吧,你在一边看着就好啦。”
看着他不容分说的样子,希雅只好让步。她伸出一个指头试了试水温,觉得有点凉,就又打开热水龙头加了点水:“好啦,你洗吧。”
看着子健手脚利索的样子,希雅觉得很是好奇,他一边从身后给子健系上围裙,一边亲昵地问:“哎,看你干活这么利索,是不是经常洗碗?”
希雅感觉到子健的后背有一瞬间微微的僵硬。顿了一顿,才听到他简短的回答:“是,经常洗。”
希雅没有觉察到子健的情绪变化,惊讶地问:“家里不是有保姆吗?”
“妈妈说秦阿姨做饭,收拾屋子也很累,让我们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子健的声音如洗碗池中碗碟发出的碰撞声一样生硬。
“我们?那甄爱.......”希雅不愧是记者,一问到底。
“把那块洗碗巾拿过来。”子健打断了希雅的问话,他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希雅没有再问,她总觉得这几天子健看起来更加心事重重。
等到子健和希雅收拾完从厨房出来,思远已经用注射器把水泡抽干,抹上了烫伤药膏,并用碘伏纱布湿敷在创面上,正在一边包扎一边和两位老人交谈。
看到子健和希雅走过来,甄爱忙说:“思远,刚才希雅也烫着了,你还是看看她的手,是不是也需要处理一下。”
思远娴熟地把纱布打了个结,轻轻地把甄爱的脚放到沙发上,拍了拍她的手背:“别乱动,好好呆着。”才转头对希雅说:“让我看看伤势怎么样?”
“我没事儿。”希雅连忙把手藏到身后,满不在乎地说。
“你还是看看吧。”子健把她按坐在思远对面,希雅只好伸出了手。
思远仔细查看了希雅的伤势,说:“不是很严重,但是还应该处理一下。”
思远一边用酒精给创面消毒,抹上烫伤药膏,做了简单的包扎,一边吩咐:“近一周不要再沾水,每天两次按时涂药,很快就会好了。”
希雅打量着包扎好的手,满脸羡慕地望向甄爱:“一点都不痛了,刚才说羡慕甄爱,还有些恭维的意思,这回我可是真的羡慕啦,有吴大医生这位护花使者,一定是无微不至,幸福死啦。”
瞬间,思远竟无言以对,他看向甄爱的眼神里竟充满了愧疚,甄爱莞尔一笑:“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子健和思远同时一愣。
“我不信,一定是怕我羡慕嫉妒恨才故意这样说的吧。”希雅脸上写满了刨根问底的好奇。
“还真不是。”甄爱故意卖关子,慢条斯理地说:“你想想,能让一个医生无微不至的会是谁呀?”
“哦,我的意思不是指……”
不等希雅说完,甄爱就打断了她的话:“所以说,我必须自强不息,我可不能让他总是无微不至,是不是?再说了,你不知道医生有多忙,我是真的不忍心生病给他找麻烦。”
甄爱半开玩笑,说得却是她的心里话,希雅看来也许是虚伪,但两个男人听来却是各有感受,子健从甄爱的玩笑里听出了一丝伤感,他太了解妹妹了,善良的她从来都是默默地背负着一切,淡然面对,但子健发现,她并不快乐,这又是为什么呢?他暂时还没有答案。
看着希雅还要追究下去,子健忙说:“甄爱也累了一天了,又受了伤,还是让她先回房间早点休息吧,爸爸妈妈也累啦,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听到子健这么说,陪着爸爸看晚间新闻重播的妈妈连忙说:“我们没关系,希雅愿意呆着,你就带她回你的房间吧,思远你也和甄爱回房间休息吧。”
思远正不知道这一场尬聊怎么结束,忙说:“那我就先和甄爱回房间啦。”他向在座的人都道了晚安,便抱起了甄爱。
子健目送着思远抱着甄爱一步步走上楼梯,心里五味陈杂。
“我送你回去吧。”子健转过头对希雅说,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容分说。
......
甄爱呆呆地盯着墙上月光投射的一片斑驳的影子,发现它在悄悄地移动不知已是夜里几点了,满怀心事的人更喜欢夜深人静时分,只有与黑暗相伴,那些不想被人窥见的心事就会像在监放风的囚徒一样`,在暂时属于自己的自由空间里释放一下。
甄爱觉得自己比囚徒更苦,囚徒受限制的只是身体,而且刑期一满便可释放,而自己却要把心锁在牢笼里,似乎看不到放飞的时日,只能偷偷地晾晒。
这次回来,看到子健交了女朋友,准备开始新的生活,本来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可是甄爱发现,自己更多地感受到的却是失落。
本以为从那个夏天的夜晚以后,自己刻意的疏远会使两个人的感情慢慢变淡,而且自己也结婚这么多年,该放下的都已经放下,这么多年躲着避着,只是为了让子健放下而已,没想到在看到子健出双入对的那一刻,自己才突然明白,这么多年自己躲避的并不是子健,而是自己的心。
虽然竭力把子健从脑海里抹去,可是他早已藏在了心里。但生活就是这样,有的选择是你无能为力去面对的。
脚上的痛丝丝缕缕,甄爱试图翻个身,却发现思远的一只手臂紧紧地搂着她,耳边思远熟睡的呼吸声深长而均匀,真没发现他睡着了是不打鼾的。
结婚这么多年,记忆中思远似乎总在上夜班,甄爱早已独睡成了习惯,可是最近不知怎么了,只要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思远总是比新婚那会儿还要温柔,睡着了也要像今晚这样,紧紧地搂着自己,好像怕她消失一样。
大概婚姻就是这样,相处日久便会生出牵挂和不舍吧。黑暗中的甄爱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想的却是另一个男人,这样只会让自己对思远也会有一份难以释怀的负疚感,想到这里,她把头往思远的怀里靠了靠,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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