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皇甫昊宸一打开手机,便看到两个未接电话,是同一个号码,昊宸料定应该都是林甄爱打来的,一个时间是12:45,另一个是1:10。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冷笑一声,如果不出所料,那个女人很快便会再打电话来,他打开新建联系人,想了想,在姓名一栏输入“那个女人”,点击了保存。
一天过去了,电话倒是不少,可是“那个女人”却并没有再打电话来,傍晚昊宸离开总裁室的时候,特意把伟泽叫进来,吩咐他这几天要多留意一下“那个女人”的行踪,要按时汇报。
情人节已经过去三天了,甄爱那边却一直也没有什么动静,没想到这么多天了,这个女人竟然按兵不动,她究竟打得什么主意?是干脆无视自己的存在,还是……他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那个电话号码看了看,莫非是号码不对?恰好这时候伟泽进来,按昊宸的吩咐报告“那个女人”的行踪,她的生活似乎很单调,早上八点多出门,一天几乎都待在设计室里,中午有时候在商厦的三楼吃饭,有时候点餐,晚上七点或八点多开车回家,她似乎没有什么交际,连吃饭的地点,开车的路线都没有多少变化。
昊宸半晌没说话,突然问伟泽:“那天我让你寄送那个首饰盒,给了你一张记着电话和地址、姓名的便签,还在不在?”
“在,宸少,我去拿来。”过了几分钟,伟泽把那张便签递给了昊宸,他看了看那个电话号码,确定没错,便没有再说什么。
一连两天,伟泽的汇报内容就如复制粘贴般,连一点变化都没有。昊宸不禁狐疑:“没有查到到她和‘老爷子’最近有什么联系吗?”
“宸少你忘啦,老爷子出国了。”
“哦。”昊宸似乎明白了什么。
转天上午九点多钟,伟泽在汇报“那个女人”昨天行踪的时候说她昨天下午开着车出去了一趟,昊宸心里一震,以为总算有点眉目,没想到伟泽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兴奋的小火苗,当他得知她只不过是开车去了郊区的一家羊绒服装加工厂的时候,竟有些恼火: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面色凛然,很长时间一言不发。伟泽知道,总裁的心里肯定很不爽,他也只好一直站在那里,直到昊宸挥手让他出去。
又过了三天,甄爱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昊宸不禁猜想:难道她没有发现送礼物人的线索?一想到这一点,他立刻拨电话给珠宝设计室那边,让他们把他设计的那枚百合花胸针从各个角度拍摄的图片传给他,设计室那边自然不敢怠慢,图片很快就传了过来,谁料昊宸一看就发了火:“背面的Logo这么小,做了和不做有什么区别?!”制作部总监当时无言以对,她绝不敢和总裁辩驳,当初是他反复强调Logo不要太醒目的,她只好屏气敛声,任凭总裁发够了火,挂了电话,才无可奈何地放下电话,她还庆幸,幸好是在电话里,若被他当面一顿抢白,这颜面又该往何处放。
这一段时间昊宸的心情,如这北方初春的天气,变化不定,时而炽燥,时而阴霾。甄爱的“反常”让他有些吃不准是什么状况,很是抓狂。下属们各个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撞上这个冷血魔王的枪口。
就是有人很是倒霉!昨天,昊宸进行完一轮谈判,和另一家公司的樊总一行人刚刚步出电梯,刚巧看到人力资源部一个员工手里拿着一沓复印好的文件,边走边看,不小心掉了一页在公司的走廊上,那个员工并没有察觉,径直离开了。人事部经理眼疾手快地捡起那份文件,一边走一边偷窥着昊宸的脸色。
伟泽和走在旁边的副总都看到,昊宸当时的脸色难看得吓人!
刚刚送走樊总一行人,人事部门的经理就接到了总裁助理的通知,要他马上到总裁室。一般情况下,除了三个助理和叶少辉,集团总部的其他人,包括副总都没有进过总裁室的门,他们和总裁谈事情,大都在会议室,需要个别谈的,也就是在旁边的接待室。一路上忐忑不安的人事部经理刚刚进了总裁室,就被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等他从总裁室出来的时候,背上已经湿透了。他昏头昏脑地回到办公室,记不得总裁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总裁办公室究竟什么样,只记得脚下是一块灰绿相间的地毯。
昊宸发火的时候,陆伟泽一直站在旁边,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不淡定的皇甫昊宸。他的处罚也太狠了,不但人事部经理扣发工资半年,人事部所有的中层都要扣掉年终奖金,还坚持要炒那个员工的鱿鱼,伟泽觉得事情有点闹大了,他悄悄给叶绍辉打了个电话,请他出面劝一劝宸少。毕竟人事部的经理和中层都是集团的老人,平时也都对宸少恭恭敬敬,工作也兢兢业业。前段时间因为物流公司的兼并案,叶少和总裁联手合作完成了重组,最近对于新组建公司的人事安排,两人正在磋商。
下午绍辉刚刚在总裁室坐定,正在琢磨怎么开口劝说昊宸,谁知他先说起了这事儿,绍辉看他言辞和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就旁敲侧击,费了好多唇舌说情,部门经理和人事部中层的处罚才有所减轻,那个新人虽然“幸免于难”,但却被调到了前台负责收发,上了几年班,所有的努力仅因为一个疏忽,都在一天之内归零!公司上下都提心吊胆,许多人远远见了总裁都绕道走开,避之唯恐不及。
上午的最后一个会议就要开完了,财务经理们一边汇报着近期的收支预算,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总裁的脸色,只见他面无表情,冷漠的眼神时不时地从放在手边的手机上瞟过,似乎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财务总监打开PPT,讲解着一张带合计数的多项目分析图,这是公司近期投资的一个大项目的预算,昊宸注视着屏幕,边听边记下了几个关键的数字,待财务总监汇报结束,他正准备发问时,手边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抓起手机,来电显示:“那个女人”。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相信,电话铃声响了很久,看到大家左右为难地看着他,他才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几分钟后,他走进会议室,脸色似乎和缓了一些:“继续吧!”他边说边坐了下来……
财务报表分析琐碎复杂,但大家发现,总裁的思维无懈可击,比起刚才的心不在焉,他的状态又回来了,他似乎无意把会议推到下午,一鼓作气,开到大家精疲力尽。
会议结束,昊宸对伟泽简单地交代了下午的工作,边看表便走进电梯,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没有叫司机,自己开车去赴约。
“那个女人”在电话里说要请他吃饭,这算是对他释放出的信号的回应吗?
一路上接连遇到了几个红灯,昊宸的耐心似乎要被耗尽,要不是这条路有限速,他恨不得把车开到120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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