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下午两点的时间,是一日当中最炎热的时刻,道路上的人们沿着街边商店的屋檐行走,不可避免的燥热感袭击着他们。
柏油铺的道路在阳光的照射下空气扭曲,恍若在一辆辆车之间形成小小的空间洞口,不经意之中就会将一切吸入,堕入黑暗。
车窗上贴了膜,一定程度上阻拦了光线,却无法阻挡热度。
叶绵手肘撑在扶手处,单手支着下颌,听两人一个兴奋的尬聊、一个尴尬的回应。
“今天可真热啊,天气热的时候,果然还是冰凉的饮料和甜甜的冰淇淋最好了。”楚梦眨着眼,悄悄凑近驾驶座,寻求同感道:“你说是吧?”
“还好。”
沈奕凡集中精神望着面前的路,行驶的这段路上红灯停留太久,而绿灯又太短,卡了很长时间,纵是沈奕凡都有些不耐烦起来。
“方才看你也在餐厅,是在谈工作吗?”
“算是吧。”
“这个餐厅环境还不错吧?”
“嗯。”
回应的字数逐渐减少,意识到沈奕凡的烦躁,楚梦及时换了一个话题,她缓缓勾起一个笑容,虚心地请教:“沈总最近有什么喜欢的戏吗?可以推荐几部给我看吗?沈总的眼光定是最好的,我也想从中学习学习呢。”
“想学习就先从大导演的戏看起吧。网上一搜都有,各人有各的爱好,我不希望带偏你。”
“呵呵,沈总这是在关心我吗?”她掩唇轻笑,眉眼弯弯,心情极好地贴近沈奕凡。
“……你误会了。”蹙眉吐出几个字,沈奕凡偏了偏头,仿佛这样就能躲过楚梦的接近一般。
窗外的风景一点点移动,没有任何一片云、一处招牌、一辆车能够永久停留在叶绵双目深处,她淡淡地望着每一个过路的人和物,对二人的话题毫无兴趣。
“这个年纪的男人,应该都很明确有喜欢的类型了吧?我可以打听打听沈总喜欢的类型吗?”
“比起我,我更希望了解了解你们女人的想法。”沈奕凡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叶绵的侧脸,“叶绵?”他唤着叶绵的名字,在拉回对方的注意力时,舔舔唇问道:“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吗?”
“看眼缘吧。”收回撑在下颌的手,叶绵换了个姿势,半躺在座椅上,敷衍道。
收敛了笑容,斜睨叶绵半闭着眼的模样,很快,楚梦又让笑意回到自己的脸上,再度朝沈奕凡说道:“这样转移话题可不行哦。”
她点了点自己的唇,歪着脑袋看沈奕凡,“如果我也从商的话,沈总可以带带我吗?”笑意盎然,楚梦指尖勾住自己的衣角,讨好地问着。
“想得到建议的话,你找叶绵比较合适吧?女孩子应该更懂女孩子才对。”沈奕凡满不在乎地踩下油门,绿灯总算亮起,他把话题抛给叶绵道:“怎么样?你愿意教她么?”
“我不会教学。”指尖绕了绕自己的发尾,叶绵低声说着,车辆已经驶入自己最为熟悉的范围中。
终于能离开这个氛围了,下车的一瞬间,趁着背对二人,叶绵不由得舒了口气,转身时依然挂上淡然的表情。
“那么,我先回去了。”
车内的两人皆对叶绵礼貌地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汽车再次被启动,马达的噪音隐隐约约,后座忽地传来低低呻吟。
沈奕凡回头看向楚梦,问道:“怎么了?”
“我……”她咬着下唇,单手扶着腰,不好意思地说:“大概是刚刚在餐厅门口那一下摔着了,腰有些疼。”
“那我开快点,尽快让你回去躺着休息吧。”说着,沈奕凡欲踩下油门,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已经准备好打方向掉头驶离。
“哎!”楚梦焦急地叫了一声,突兀的声音令沈奕凡停下动作,他不理解地望着楚梦,眼神中质问着她。
“可以送我去医院吗?实在是疼得厉害。”她刻意眯起眼,让眼眶中的泪水顺着自己的想法滑落。
如此一来,沈奕凡也不好再拒绝,只得把车开向她所说的医院。
正巧这个点医院的人相对比较少,挂号后很快就轮到楚梦,护士的身影一半隐于门后,一半展现在众人面前,她大声喊着手中资料的名字,通知病人进入诊室。
楚梦的手还在腰后,一路上牙齿都抵在下唇之上,一直都没松开,以此让他人明白她承受着多大的苦痛。
顺着护士的指示落座,医生半撩起楚梦的衣服,时不时按压她的腰部并询问是否疼痛。全程沈奕凡面朝诊室门口,不去看背后的人。
“好了。”
半响,医生将楚梦的衣服放下,用两个字通知二人检查结束。
沈奕凡转过身,一言不发。
“是上次的旧伤复发了,先留院观察几天吧,以防伤情恶化。”医生低头唰唰写着病例,将之交给护士,让她带领二人去办理手续。
事情变成这样也是沈奕凡没有料想到的,但无论如何,身为男人,心中都有帮助女人的想法,他替楚梦办理好手续,决定留下来陪陪她。
毕竟留女性一个人在医院,是很不绅士的行为。
说起来,叶绵也不像是随便就接受邀请跟别人吃饭的,莫非……她们是朋友?沈奕凡猜测着,坐在楚梦床边的椅子上。
“你和叶绵认识多久了?”
“也不算很久吧。”
“她的性子,对我总是有些不冷不热的,不知道对朋友是不是也这样?”
两个问题皆是围绕着叶绵,楚梦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笑着,挪了挪身子,让腰更加舒适,回答道:“她确实不是个热情的人。”
“她跟徐浩……”沈奕凡话说了一半,停在这里,却足够楚梦理解他的意思。
楚梦深深看了沈奕凡一眼,唇间轻启:“她和徐浩……”学着对方停顿了几秒,她道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他们当中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演艺圈就如同整个社会的缩影。”楚梦朝沈奕凡笑了笑,无奈地说:“如果沈总懂得演艺圈的水有多深,自然就明白他们的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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