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颉州位于中域的中部地区,只有张毅的出生地——镜州的一半大小,夹在周围几个大州的缝隙之中,在地图上并不起眼。
不过,由于此地水路交通便利,而且又是几个大州的交界之处,往来行商大多会在此落脚,此州反而比周围的大州还要繁荣许多。而且,这座小州在修仙界也是极有名气的,因为白鹿书院就坐落在这里。
天下间,不知道白鹿书院的修仙者恐怕不多,尤其是那些以儒入道的修仙者,更是视其为圣地。
因为此书院所代表的,正是儒道正统。
曾经有人说过,整个修仙界是儒释道三分天下。其中儒指的是白鹿书院,释指的是一字金禅宗,而道指的就是昆仑仙派了。
不过论实力的话,白鹿书院其实还在五音门之下,仅能在中域派在第四的位置。但白鹿书院的名望,却远远超过了五音门。原因无他,许多修习儒道的散修,都与白鹿书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其是那些突破化神期的高手,大都有在白鹿书院求道的经历。
如果加上这些散修的力量,白鹿书院足可以超越五音门与一字金禅宗,成为仅次于昆仑仙派的存在了。
白鹿书院位于仓颉州五老峰之上,在书院的外面设一“授业亭”,每个月的十五都会有白鹿书院中的一名化神期以上的修士在授业亭上传经布道,无论是谁都可以前去旁听,真正做到了“有教无类”。
甚至有的时候,白鹿书院的一些长老级别的人物,都会出现在授业亭上,回答众人在修炼上遇到的问题。
这些人物可都是名震一方的存在,一身神通深不可测,因此无数的儒道修士不远万里慕名而至,目的就是一睹这些修士的风采。
在五老峰的对面,有一座茶楼,名曰五香居,里面有一种极品花茶,享誉整个仓颉州地界。
因此,但凡来到过白鹿书院的人,大都会进入五香居,一品那花茶的滋味,以免留下什么遗憾。
此刻,在五香居的六楼靠近窗台的地方,有一老一少正在对饮而坐。那名老者看上去有七八十岁,身上穿着一件麻布衣服,还缝了几个补丁,一头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显得有几分寒酸。
此人对面的少年,似乎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上穿着一身华服,面皮白皙,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有几分温文尔雅的气度。
但从衣着上来看,这一老一少必定是身份相差悬殊。那少年像是一个富家子弟,风度翩翩,而老者顶多是个赶马车的角色。
可奇怪的是,那少年在面对老者时却显得毕恭毕敬的样子,不敢有丝毫的逾越,而老者也受之泰然。
“夏前辈,据说这个月白鹿书院的授业亭,是由陆子恭长老主持,不知道消息是否可靠。”那名少年目光一闪的说道。
“应该是不会有错的。前些天我到白鹿书院打听过了,陆子恭长老的确是在院内,而且也没有闭关。陆长老一般出关之后,都会主持一次布道会的,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例外。只是……”那姓夏的老者说到这里,有些迟疑不定。
“只是什么,夏前辈难道知道一些内幕?”少年立刻好奇的追问道。
“这也不是什么内幕。最近我中域修仙势力与十万里荒原的祭祀连番大战,损失已然不少,许多大宗门的长老级别的人物纷纷出关,赶往中域与十万里荒原交界之处主持大局。不知道这一次陆长老是否还有心思主持布道会?”姓夏的老者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是啊,自从三十年前,十万里荒原突然进犯我中域时起,边境就一直没有消停过,大大小小的战斗发生了数千次,不知道死了多少修士了。唉,这种事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少年垂头丧气的说道。
“哼,若是只有十万里荒原的势力,我中域门派恐怕早就将他们逐出边境了。现在关键在于,以暗魔谷与九幽魔宗为主的魔道势力,也参与到了其中,而且还与十万里荒原的祭祀殿勾结在了一起。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甚为复杂了,就算中域各大修仙势力联手,想要对付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姓夏的老者冷笑道。
“以小子来看,中域各大修仙势力应该趁此机会,联手将暗魔谷与九幽魔宗这两个魔门除去,让魔道势力实力大损,这样一来,十万里荒原祭祀殿独木难支,也不会成什么气候了。真不知道昆仑仙派等宗门是怎么想的,这样斩草除根的方法居然不用。”少年纷纷不平地说道。
“哈哈,事情哪有你说的这般简单?那暗魔谷与九幽魔宗可都是存在了上万年的大势力,而且宗门又坐落在魔泉之地,在各种资源的辅助下,门内的高手数不胜数,尤其是暗魔谷更是如此。以前几大修仙门派也的确曾经联手过,但每一次双方都是拼得个两败俱伤,铩羽而归。双方实力均衡的情况下,任何一方想要灭掉对方,几乎都是奢望。”姓夏的老者目中睿光一闪的道。
“若果如夏前辈所言,事情的确有些棘手了。嘿嘿,不过咱们身为散修,也没有必要为这些宗门cao心,随他们争斗个天翻地覆,只要不打扰到我们一切好说。就算真的要波及到我们,我们也可以去荒南、去万妖之海躲避一时,这般进退自如,岂不是自在?”少年嘿然一笑,像是想通了什么,狠狠的灌了一口茶水。
“哈哈,孙小子你这话说的在理。我们散修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逍遥自在,不受各派的约束,即便遇到危险也能应对自如。这一次若是陆前辈主持布道会,老夫自然会一睹他老人家的风采。如若不然,老夫就直接回到洞府闭关。哈哈,不瞒你说,老夫如今已经触摸到了元婴中期的瓶颈了,也该尝试着突破一下了,即便不能一次性成功,也能为以后的突破积累经验。”姓夏的老者突然面露一丝得色的说道。
“什么,前辈这么快就又要突破元婴期啦?真是让晚辈羡慕啊。晚辈困守结丹后期百余年,虽然动用了各种丹药无数,但至今都没有半点突破的迹象,说来实在是惭愧的很哪!”少年为之一呆,随即脸上露出了羡慕之色。
“这也没有什么,老夫不是同样在元婴初期停滞两百余年么?突破将求的是机缘,这一刻你感觉突破遥遥无期,说不定下一刻你就能突然感觉出瓶颈松动呢!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姓夏的老者轻捻胡须,红光满面。
“这么说,前辈此次专程从五千里之外赶到这里,目的就是想要从陆子恭长老那里得到一些启示,以助于突破瓶颈了?”少年突然若有所悟。
“嘿嘿,你说的不错。那陆子恭长老毕竟仅差一步就能渡劫了,在天道上的造诣,远超你我。若是被他老人家指点一二,哪怕只是领悟到一丝皮毛,也是受益匪浅的事情。”姓夏的老者说到陆子恭,脸上尽是崇敬之色。
在其他的座位上的修士,所谈论的也大多是有关“陆子恭”地事情,显然这些人也都是慕名而至的。
他们甚至将“陆子恭”早年的一些事迹都讲了出来,尤其是在对抗九幽魔宗与暗魔谷高手时候的表现。
众人一个个眉飞色舞,浑然忘我,仿佛做这些事情的,是他们本人一般。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名青袍修士与一名美貌女子对面而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品茗,却已经将这些话听在了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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