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走了？”
医院楼下，谢苏晨看到凌亦阳的人走出来。
他脸色阴郁的，将那刚刚抽完的烟，按掉，熄灭。
“恩，走了，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估计有的忙了，瑶瑶这边，我不方便太多露面，苏晨，她这边需要麻烦你了。”
凌亦阳停下步子，他看着谢苏晨，说的，很是认真。
但饶是这样，谢苏晨却仍旧，能够感受得到，凌亦阳的疏离。
谢苏晨，他感觉到，凌亦阳的有意抽身。
“对了，苏晨，瑶瑶她的手腕刚刚又流血了，等下你回去的时候，记得给她找个医生。”
谢苏晨听着凌亦阳的话，眉心蹙了蹙，语气中，带了些焦躁，“亦阳，那你难道就没有叫医生过去给她看看么？”
凌亦阳面对谢苏晨的质疑，没吭声。
他在沉默中，眉眼深沉的看着谢苏晨，摆明了，他并不想要对此，做出任何解释。
因着，他原本，是想要为季瑶瑶叫医生过去的。
可季瑶瑶的一再拒绝，让他，不好多说。
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凌亦阳他是有心，刻意的，想要让季瑶瑶对他，断了念头。
他不想，再多去给季瑶瑶关心，因为他无法确定，他的关心，是否，会加深，季瑶瑶对他的执着。
尽管，季瑶瑶现在的表现上，没有了，再多想要跟他重新走到一起的念头。
但凌亦阳却多少，有着些警惕。
他现在见到了，季瑶瑶当前的冲动。
这让他，心有余悸。
谢苏晨在同凌亦阳在沉默的对峙中，看出了，凌亦阳的有意回避。
他联想到，方才凌亦阳与他说过的话，带了点气恼的，没了，再多说什么的想法，他只拉下脸，快步朝着医院走进去。
凌亦阳眼见着，谢苏晨的离开。
他站在原地，单手抄袋的，回首，看着谢苏晨的背影，黑眸深了几许。
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蓦地，浮上了他的心头。
他突然想到，如果，谢苏晨可以给季瑶瑶一个未来的话。
或许，这也会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只是，这种想法，仅仅，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毕竟感情的事情，从来，就由不得旁人插手。
他没有那么卑劣的，只仅仅想要为了减轻自己心中的负罪感，便打着，让他人接盘的念头。
莫凡的电话，恰好，就在这个时间内打了进来。
凌亦阳收了收心思，他很快的，将电话接起来。
然后，一脸平静的，听着电话那端，莫凡带给他的信息。
其实，就莫凡所讲述的消息，他早有了心理准备。
昨天的事情，即便是莫凡那边，也还是没有查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他们一直都知道，那潜藏在暗处，静待时机的那伙人，行事诡秘。
他们的手脚，非常干净。
让人，很难找到蛛丝马迹。
更何况，如果真的有那么容易，这件事情，他们根本，也不会拖到现在，还迟迟无法解决。
“亦阳，对方消失了那么久，突然再次出现，你难道，就没有任何怀疑的对象么？如你所说，这些人，想要置顾清欢于死地，那么，起码，这本身就已经是一条线索了。”
“你还是想说瑶瑶？”
凌亦阳听到莫凡开口，他很直接的，挑破了，莫凡的想法。
“亦阳，难道，直至现在，你还没有对季瑶瑶有任何的怀疑么？你要知道，就目前而言，就顾清欢的人际关系来说，她还不具备真的得罪谁的可能性，更何况，还是这么厉害的角色。”
莫凡听到凌亦阳言语当中的抵触，他冷哼了一声，却是铁了心的，说着，他的考量。
“瑶瑶昨天自杀了，她现在人就在医院，阿凡，就算你的猜测真的成立，可昨天那样的状况里，你觉得，她要怎么派人去行动？”
凌亦阳听着莫凡的质疑，他在电话那端，有着几秒钟的停顿。
他依旧，在否认着。
也或者说，他并不想要，真的去做出那样的猜测。
不过，莫凡却听着凌亦阳的话，低低的，轻笑出声。
“呵，亦阳，所以这才是季瑶瑶真正厉害的地方，这件事，如果你真的还想要让我帮你的话，那么，我的态度就是这样，我要改变调查方向，我会将季瑶瑶当成目前最大的突破口，开始调动人手，不遗余力的查她的底细。”
莫凡言之凿凿的态度，在当下，让凌亦阳为之哑然。
凌亦阳感觉得出，他现在所认为的理由，在莫凡来说，根本就不成立。
只是，不可否认的，莫凡的话，却已经在潜移默化间，对他造成了一切影响。
因为，莫凡说的，他很清楚，是有着道理的。
单单就是按照莫凡所分析出来的脉络，就顾清欢而言，她的人际关系，真的，太简单了。
顾清欢，她不会跟人有利益上的冲突。
若是有问题，最大的问题，就势必，来源于感情。
并且，如果对方的下手对象是他的话。
那就眼下的这段时间来看，对方其实，也有很多，可以对他下手的机会。
但对方就是没有动静，反倒是，在他放松警惕，带了顾清欢出来后。
那一直，潜藏在暗处的人，却对着顾清欢动了手。
这样的状况，如果，仅仅说是巧合，似乎……着实，说不过去。
“亦阳，这事，你给我个态度吧，我的意思，我相信，你已经很明白了吧？”
莫凡有些急脾气的，再度，要着凌亦阳的答复。
“我知道了，随你吧，如果你坚持认为，瑶瑶有问题的话。”
凌亦阳被莫凡催问的，有点急了，他终是，松了口。
“好，那你等我的消息，不过，亦阳，你在新闻发布会上那么说，你就不怕，顾清欢会有想法么？亦或者说，你已经跟顾清欢解释过了？女人在这方面，恐怕，不会这么大度，你现在舍弃的，可是你的清白，你的婚姻。”
莫凡话锋一转，他开始，探寻的，问着凌亦阳有关于一早，他所召开的，发布会的事情。
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然在朝着，他当初的推测走下去。
凌亦阳对外开了发布会这事，他在事前，并未同莫凡打过招呼。
不过，莫凡的反应，倒是比着谢苏晨要淡定很多。
毕竟，打从一开始，他就确定，季瑶瑶这一次，来者不善。
他知道，季瑶瑶早晚，是要有行动的。
到是亏的，在此之前，他还特别，给了凌亦阳提醒。
只是，很可惜的，那提醒，没什么用。
因为，凌亦阳终究，还是掉进了季瑶瑶给他设置的坑里。
“婚姻？阿凡，这件事，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凌亦阳重复着，莫凡的用词，眸子，暗了下，他拉开车门，脸色阴霾的坐上去，言语间，不急不缓。
“真的么？亦阳，你要知道，你现在承认的，可是你跟季瑶瑶结过婚，虽然说，顾清欢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可她若是有朝一日想起来了呢？你考虑过，她会怎么想么？并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她真的忘了，那么你现在对她而言，也是一个二婚男，亦阳，你贬值了。”
莫凡揶揄的开口，流露出，对凌亦阳的挤兑。
凌亦阳听着莫凡的话，他多少，也感觉到莫凡对于他当下选择的不赞同。
不过这件事，他已经做了。
现在，不论说什么，都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
更何况，当凌亦阳想到，之前顾清欢电话里的态度，他的心，也隐隐的，有些失了温，变得凉意横生。
“她不会在意的，阿凡，我和她，似乎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尽管我已经努力的去对她好，但是，或许，有的感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现在，完全是我在束缚她，霸占她。”
凌亦阳的情绪，显现出，低迷。
他烦躁的，抬手，将脖颈间的领带扯开。
嗓音，低沉。
“怎么？难道，你现在又想要放手了？亦阳，看不出来，这么没有信心的话，也有被你说出来的一天。”
莫凡玩味的，在电话那边挑了挑眉。
凌亦阳的话，让他多少，有些感慨。
“也许累了吧，不过，无论如何，我不会再放她离开，不论她愿意与否，她这一辈子，都只能够呆在我的身边。”
“如果真的累了，那就放手，或许，你是抓的太紧了，所以起到了反作用，不过，我倒是在想，亦阳，假使这一切，都是季瑶瑶在后面暗中操控，那你今天做的这些事，就实在太讽刺了。”
莫凡兜了一个很大的圈子，再度，同凌亦阳将问题，引到了季瑶瑶的身上。
他极其带有指向性的说法，让凌亦阳的眉心，渐渐拧成了一个川子。
“阿凡，难道你现在已经有什么证据了么？”
凌亦阳突然，正了颜色。
他在当下，神经都变得，有了几分紧张。
季瑶瑶，他真的不希望，他记忆当中的那个女人，会变的，如此蛇蝎心肠，精于算计。
这个感知，让凌亦阳，排斥。
“呵，还没有，亦阳，你太紧张了，放心，如果真的让我抓到了她的马脚，我势必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我说这么多，不过就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女人，有的时候，都有两张脸，我认为，你真的被你曾经的感情，左右了。”
凌亦阳听着莫凡一再的劝告，没有言语的，收了线。
他在心里，斟酌着莫凡的话。
平静的脸上，渐渐，有了变化。
晚饭的时候，顾清欢接到了凌亦阳的简讯。
他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她不确定，他是否，在记恨她在此之前，挂断了他的电话。
顾清欢眸子淡淡的，看着那手机上，显示出来的，只有寥寥数语的简讯。
她没回信息，没回电话。
只冷漠的抬手，在看过简讯后，对着信息按下了删除键。
凌亦阳在简讯内，说的很明白。
最近这几天，他不会过来。
他要出国，去处理一些棘手的事务。
顾清欢看着这些，她的心里平静的，没有一点想法。
她对凌亦阳的一切，都不好奇。
甚至，他不回来，她现在，反倒是乐得清静。
现在不论是电视上，还是网络上。
有关于凌亦阳的花边新闻，真的铺天盖地。
凌亦阳所宣布的，那个极具刺激性的消息，很成功的，打碎了，顾清欢心中，在这段时间内，对凌亦阳唯一有过的，那一点点的期待，一点点感动。
如果，那期待和感动，真的存在过的话。
不过那些，现在已经全都不重要了。
因为顾清欢，她彻底的，铁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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