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城东有条昼夜通亮的街,白日里是普通集市,供来往商人采购,夜间转钟一过,便是纸醉金迷的奢靡销金窟。
拍卖会二楼贵宾房。
换了一身宽袖红袍,眉心刻意被青沅点了罂粟花标的顾思卿斜躺在铺着冰丝的软塌上,透着单面透明琉璃看一楼台上的拍卖品,百无聊奈的打哈欠。
“红色适合你。”
对面的祁熠琛盯了她好半晌,突然出声道。
“鲜血在烈火中绽放的颜色。”
顾思卿哧笑,“可惜了,我讨厌血,更讨厌火。”
余光瞥见台上搬来了一副被黑布遮挡的方形物体,场中明显安静了不少,她颔首,“那个就是今天的重点吧。”
黑布掀开,熟悉的画作跃入眼帘,顾思卿惊的从软塌上坐起。
竟是她的画!
年少轻狂时扮成男儿身随爹爹入军营生活,见识生命的残酷与伟大更见识这巍峨雄壮的世间,在一腔热血激荡下所作的画,可她已经把画作送给了一个叫阿珩的少年……
“瞧卿卿这激动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看到了鬼神。”祁熠琛幽深目光从画上移到了顾思卿身上。
意识到自己行为过激,顾思卿故作厌烦祁熠琛。
“熠王您少说点能折寿吗!我不过是瞧着这幅普通的山水画,竟能登上这样的大场面,不免觉得惊讶,有钱人的口味可真独特。”
“解释这么多作甚?”
祁熠琛慵懒的靠在软椅上上下晃动,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儿扯的狗尾巴草,目光一直盯着那副画,素来吊儿郎当的表情此刻望来竟有些严肃到神圣。
“她的东西,每一样都珍贵。”
顾思卿心里怪异,此时楼下开始沸腾,原是已经开始叫价,从开拍价一万两黄金一路飙升至三百万两黄金,顾思卿目瞪口呆。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画作这么值钱!
“怎么这么值钱!”
青沅对顾思卿还挺有好感,开口道,“姑娘有所不知,这画是由当年惊艳全京的贵女华长烟在随父出征途中所作,单看画作磅礴大气便能知其不一般的价值,并且有高人指出,此画作还暗藏一条藏宝路线。
当年华家通外敌,获取外敌不少金银财宝,更是暗中训练了一支精悍军队,只要能破译画作中的密码,便能浮现路线图获取无上财富和精锐队伍,这才引得画作价值上涨数百倍。”
顾思卿错愕,她又啥时候画了藏宝路线在里面了?说此话的高人简直是在胡八说道!
“五百万两。”旁侧房间传出的价格让在场所有人陷入沉寂。
顾思卿听出那是祁璟漓的声音,眉目染了阴郁。
他是为了她的画还是为了所谓的藏宝路线?
“五百零一万!”像是终于逮到机会,一听到祁璟漓叫价,祁熠琛双目兴奋的举起牌子跟叫。
旁侧房间沉默了一瞬,又道,“六百万。”
“六百零一万!”
“阿漓,不要跟人家抢了,一幅画而已,没必要花费这么多钱,多不值啊。”
听到旁边房间又跟叫,浮影心疼的五官都皱起,扯扯祁璟漓的衣摆。
祁璟漓反握住她的手,低沉的嗓音温柔解释,“这是你之前所作的画,是你出事后唯一留在这世间的东西,或许对你恢复记忆有帮助,本王定要把它拿下。”
“可是……”
“六百零一万五!”
“切,没意思,本王还以为他会叫七百万。”
一听只加了五千两,祁熠琛连连摇头,好像觉得祁璟漓很抠门,放弃了继续跟叫。
没人再敢跟叫,祁璟漓以六百零一万五两黄金拿下画作。
不算重的画作落在祁璟漓手中却如同千斤锤,他希翼的看着浮影,小心翼翼把画作给她。
“属于你的东西,本王都会拿回来。”
浮影抱着画,强颜欢笑,手用力捏住画框以平复扭曲的嫉妒。
又是华长烟!人都死了还这么阴魂不散,为什么要留下这幅画!
祁璟漓牵着浮影的手推门出去,然一扭头就看到也是刚出来的皇叔和顾思卿,二人不知在聊什么,四目含笑相视,男俊女美甚是登对。
想起之前的恶意抬价,祁璟漓怒目而视。
“原来方才抬价的是皇叔你!”
“诶那怎么是抬价,本王是真心诚意的想要这幅画,咬牙才能多加一万,却哪知侄儿如此财大气粗,论财力本王实在是惭愧!”
祁熠琛笑呵呵,看到他身侧的浮影,目光愣了愣,笑意登时少了几许浮夸多了几抹真诚。
“浮姑娘近日可好?”
祁璟漓冷着脸伸手将浮影护在他身后,“她的事情不劳皇叔操心,皇叔还是多多关心你身边的美人!”
祁熠琛还当真搂住顾思卿,只是胳膊刚伸出却落了空,就见顾思卿身形猛冲至浮影跟前,抬起的手似要给浮影一巴掌。
“把画给我!”
她怎么配!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祁璟漓和祁熠琛同时护在浮影跟前,伸手一把推开顾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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