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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聪浓思通看书 > 君厌离 > 第四章 媚香楼
 
  阿番在官道上来回踱步,口中喃喃,神色焦灼。

  一见墨子离出来,如见救星:“公子,您可算出来了。”

  “阿番,何事这般仓促?慢些说。”

  顺了口气,阿番急道:“将军早朝私自为那原该斩首示众的方远求情,为此不惜顶撞相父大人,而今相父正在将军府邸,将军已被关押起来……”

  来不及多问,墨子离催促轿夫急行,片刻功夫,已至府门外。门口停着一樽金丝楠木八台轿辇,顶棚扬起的镀金“染”牌,格外引人醒目。

  仆一进门,下人乌压压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多喘一口。君染这厮正端坐正堂,气定神闲的饮茶。

  墨子离一头黑线:“臣不知相父驾临,有失远迎,还望相父恕罪。”

  轻挑眉宇,君染:“太傅客气,本相知晓太傅如今作为皇上的老师,事务多繁,岂敢怪罪太傅?”

  不愿同君染这个千年老狐精多作口舌之争,墨子离开口直问道:“不知下官父亲因何得罪了相父大人,要将他关押起来?”

  勾勾手指,示意他近身,墨子离附耳倾听,“太傅怕是未经男女之事吧?不若,”君染朝他耳蜗吹气,姿态放荡,眼神却清明锋利:“本相教教太傅如何行那周公之礼?”

  不敢置信的拉开距离,墨子离瞪着他,好半晌未能言语。

  这,这……,羌朝民风已然如此开放了吗?原谅他如此无能,跟不上相父大人的……脑回路。

  轻笑一声,君染抚平衣袖:“本相明日便让人来接太傅大人,希望大人莫要让本相久等。”

  自知营救墨将军已无希望,只内心祈祷君染短期内不会痛下杀手,不然,他,毫无办法。

  翻来覆去,辗转一夜,寐不成眠。

  次日刚用罢早膳,君染坐轿已经到达,乘上轿辇,无意欣赏轿内奢华陈设,墨子离心提到了嗓子眼。

  看到头顶高悬的“媚香楼”三个大字,墨子离哭笑不得,欲行周公之礼,确实应在此地。

  “太傅,相父大人在里面等您,奴才们先行告退。”将他扔在门口,轿夫们抬轿远去。

  作为一名纯情小白男,他连女生的手都没碰过,更遑论将要面对一群女人了,墨子离脚底一滑,想要溜走。

  媚香楼二楼房间,在树影掩映下一扇窗棱打开,玄衣男子注视着楼下情形,身后转出一位淡蓝轻纱,姿容娇媚的姑娘,声音婉转动人:“相父大人似乎对当朝太傅很感兴趣。”

  君染收回视线,冷哼一声:“本相是否太过容忍你?”声音不怒而威。

  蓝衣姑娘急忙下跪在地:“妩儿知罪,望相父责罚。”

  坐回桌前,君染吩咐:“下去办事。”

  “……是。”

  媚香楼门前,涂着厚重脂粉,面白如漆,着装暴露的老鸨甩着绣有鸳鸯戏水的丝帕,媚眼如丝,招揽顾客。

  乍一看到墨子离这般俊美人物,她咬着手帕,娇声细语,一派做作:“嗨呦,公子进来啊!傻愣着做什么,我们这的姑娘个个天资国色,包您满意,”不等墨子离答话,她转头呼唤:“姑娘们,接客了!”

  墨子离嘴角抽搐,一群莺莺燕燕呼啦啦全都朝他涌来。

  “这位公子,好生俊俏呀!比咱们头牌妩儿姑娘都要美呢!”

  “公子第一次来吧?脸都红了呢!”

  “公子别怕,奴家会好生疼爱你的。”

  “起开,别挡着我,公子看看媚儿,媚儿身子可是很软的,嘻嘻。”

  “你滚开,公子看我!看我!奴家愿意拿出全部细软,只求公子恩宠菊儿一回。”

  众姐妹霎时轰然大笑:“这蹄子接客怎的还要倒贴?”

  菊儿脸红:“呸!一群下流胚子,公子这般风姿,要你,你不愿意?”

  众口同声一齐点头:“愿意,愿意!!!”

  吵吵闹闹间,妩儿过来呵斥:“住手!姐妹们也太忘形了,我的恩客你们也敢来抢。”

  媚儿不服:“妈妈,您看看她,自从当上头牌,自比作那飞天凤凰了!”

  “就是,就是。”

  菊儿使劲拽住墨子离衣袖,生怕他逃走:“什么好的都许你先挑,这个就不能让给我们吗?”

  眼看妩儿脸色发黑,将要发作,老鸨一甩手帕:“哎呦,姑娘们,这有什么可争的,只要妩儿伺候好了公子,还怕以后没得机会吗?”

  松开墨子离衣服,姑娘们愤愤散开,去接待其他恩客。

  菊儿走时悄悄将一方手帕塞进他衣领。

  解脱出来的墨子离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妩儿好笑的注视着他:“公子怕是第一次来吧?”

  墨子离点头。

  “公子这边请,相父大人等候多时了。”

  跟在妩儿身后行到二楼某间:“相父,墨公子到了。”

  里头传来一声:“嗯,你先下去。”

  妩儿恭敬道:“是。”

  推门进去,君染面前已经空了一壶果酒,房内酒香四溢。

  看他被拉扯的皱巴巴的衣裳,君染眸光一沉,墨子离顺着他的目光过去,衣襟领口露出一截丝帕,正是菊儿走时趁机塞进去的,墨子离扯出帕子,讪讪而笑:“臣让相父大人见笑了……”

  君染起身:“过来。”

  房内只此两人,害怕君染真要陪他行周公之礼,墨子离微摇头:“臣不敢。”

  斥笑出声:“这是太傅第二次拒绝本相了,墨公子胆子越发大了。”

  墨子离听出他言外之意:敢于挑衅本相权威,墨公子够大胆,怕是不想活了。

  君染紧盯他一步一步走过去,趁他恍神,握住他腰身猛的扑到窗后大床。

  墨子离在下,他在上,气氛陡然暧昧起来,慌忙支起身子:“相父”

  “嘘。”君染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别动。”眼前一片漆黑,墨子离停止挣扎,感受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呼吸有些不顺:“我……”

  “我”字还未出口,耳边风声呼啸,一阵天旋地转,君染收回了双手,从怀里掏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黝黑的通道燃起一丝光亮。墨子离闭眼复又睁开,直至适应光线。

  狭窄的道口仅容一人通过,地下积了些水渍,石壁布满了绿苔,道路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尽头。

  紧跟在君染身后,墨子离惊疑未定,君染又恢复了初见时冷漠严峻的样子,表情拒人千里之外。

  两人无声行过一段通道,路过一处凸起的石壁,君染按下去,下坠之感使他心脏骤停,慌不择路的握紧了君染的手。

  冷峻的神色稍缓,伸手勾住墨子离的腰,君染嘴角燃起一抹邪笑:“太傅,身为墨将军之子,这般手无缚鸡之力,岂是大丈夫所为?”

  松开手,墨子离一派镇静自若:“相父见笑,臣确实是文不成武不就,手无缚鸡之力。”

  君染哑然。

  说话之间,两人已然落地,是一间石室,比较宽敞,四面密封,并无任何陈设,怪的是小小房间由一麒麟石梯分为上下两层,带着墨子离登上石梯,上面却别有洞天,透过水晶琉璃光面,上方场景一览无余,清晰的话语声也一并流入,然石室场景、声音却封密无比。

  墨子离大感惊奇。

  桌案放有一封信件,一黑眉粗脸,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神色肃穆,沉思良久对坐在对面的白发长者道:“义父来信,方远已判通敌卖国之罪,恐大事有变。”

  白发长者冷笑出声:“区区一副将,不足为惜,此行重在……是谁?谁在门外?”

  身材矮小,面如粉玉的小厮装扮的男子推门而入道:“是我,阿三,公子让齐公速速回国,公子心中自有打算,方远这枚棋子……弃了吧!”

  三人交谈许久,再无更多信息,都是些锁碎日常。

  “太傅,走罢。”君染负手而行。

  及腰墨发随风飘动,玄衣勾勒出修长身姿,端的好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

  墨子离噤声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方远判的是通敌判国之罪?”

  君染不答,他接着问道:“那墨将军……”

  君染停下脚步,狐疑看向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墨子离讪笑几声,匆忙改口:“那我爹他为何要为这方远求情?”

  瞥他一眼,君染淡淡开口:“这就要问太傅大人你了。”

  听出君染嗓音含有促狭之意,墨子离松口气:“臣也不知。”

  又是媚香楼二楼房间,君染与墨子离一下楼,媚香楼的姑娘们花花蝴蝶似的全都扑过去,君染乃当朝相父,眼神淬着寒冰,无人胆敢招惹他,墨子离就不一样了,虽是太傅,却少有人知。

  冷眼看着墨子离被众多姑娘们撕扯,菊儿甚至整个人挂在他的腰上,嘴巴努力往他脸上招呼,君染却转身——走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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