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毒所的接待室。
“春阳,你还好吗?”赵春光强忍眼泪,轻摇小繁软糯的小手,“我和小繁都没事,你不要有压力。等你好了,能做医生咱就做,不能……姐姐养你。”
短短两天,赵春阳经历了所谓的极乐与清明后的绝望,夹杂在两种极端的情绪里,他时常分不清他是醒是睡。
然而此刻,看到眼眶发红的姐姐和满脸天真纯粹的外甥女,他突然感觉自己还活着。她们的出现,远比铐住手脚的镣铐有用。
双手捂住脸,赵春阳毫无预兆地哭出声来,“姐,对不起……”
有些话不用挑明,他都明白。他那可怜的姐姐,为了他进戒毒所,为了保护小繁,为了对抗周筵,一定做了牺牲……然而他无能为力。
再想到周筵无耻地害他染.毒,他全身颤栗,恨不得杀了周筵——
反正他的医生生涯已经被周筵彻底斩断,他也没什么可以失去了!
“春阳,你别哭,没事的。”第一次看到弟弟在面前哭,赵春光心如刀割,却只能摸到冰冷的玻璃墙面。
她连抱着他说没关系,都做不到。
周小繁虽然不懂,但她学着赵春光的模样,脆生生地说:“舅舅,别哭呀。小繁给你吃糖,可甜了。”
越安慰,赵春阳越忍不住。
但他最终抹走眼泪,抬起头,一字一句地回:“姐,你放心,我会好的。”
我以后再也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赵春光还想多说,陆汀的催促短信就发来了。现在她最得罪不起的人,就是陆汀。
匆匆和赵春阳告别,她离开戒毒所,坐上陆汀的车。
屁股还没坐稳,小繁就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保镖抱走。
“唉,你干什么!”赵春光着急,起身要去追,手腕却被有力的手掌扣住。
她挣脱不得,火气往上冒,“陆汀,你什么意思?”
陆汀眸子尽是冷意,“赵春光,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眼前无端回放她睡梦中跟周筵服软的可怜模样儿,他眼底的阴沉更甚。
视线追着女儿,眼见保镖抱着哭喊的女儿上了车,她心口发涨,又难受又生气。
更恨自己挣不开陆汀。
她没好气,“陆汀,我知道,说好听点我们是合作。本质上,我不过是卖。你有特殊癖.好,我刚好满足你。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是请你好好对我的女儿和弟弟。否则,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咬人。”
昨晚答应陆汀后,他正好有事,把她待到小繁在的卧室就离开了。满怀心事,便纵她抱着小繁,也彻夜难眠。陆汀的深不可测和周筵的下作,都令她焦心不已。她搜索了下陆汀,自然知道他是在H市翻云覆雨的人物。
虽然沈家同样不简单,但陆汀要令沈霜难堪,真的不必要跟她“合作”。
指腹温情地摩挲凸起的腕骨,陆汀说:“你倒期待你咬人。”
赵春光气笑,连争都不想跟他争,“你到底要把小繁带去哪里!”
“周小繁出事,我命给你。”垂在一侧的右手忽地抬手,横过她起伏的胸.口,关上车门,“现在,专心跟我合作。”
周小繁出事,我命给你。
这句话总算有点用,赵春光敛去眉目间的怒气,沉默几秒见他还在摸她手腕,怪不自在的,“你能松手了吗?”
陆汀心里不悦,可还是收回了手。
到嘴的鸭子飞走,沈霜本来就不爽,昨晚她几乎开了沈家一半的保镖。要不是她爸半威胁半诱惑她去慈善晚宴演好她的陆太太,她根本不想出门。
她怎么都没料到,会在贵胄名流云集的现场看到陆汀挽着赵春光。
品味刁钻如她,都不得不承认赵春光灯光下无处藏匿的美。明明是最新款的一件礼服,却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陆汀和她,才是真正的登对。
“陆汀,你他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亏我爸妈还让我来陪你演戏!”沈霜挡住他们的去路,话是对陆汀说的,凌厉的目光却是落在赵春光脸上。
周筵的伤害太过彻骨,赵春光面对沈霜的怒视,并无波澜。
“这么多年,谁不知道我们是名义夫妻?”陆汀语气寡淡,“陆太太,把周筵叫过来吧,多有趣啊。”
沈霜怒不可遏,扬手就往陆汀脸上招呼。
十年了。
她第一次在意陆太太这个称谓乃至更多。
“啪”,陆汀稳稳抓住沈霜的手臂,“陆太太,这里人多,被拍到失态怎么办?”
“陆汀,你居然……”
明目张胆跟我对着干!
陆汀甩开沈霜的手,揽紧赵春光如柳的细腰,温柔安抚,“我们走,别害怕。”
赵春光配合演戏,娇软应好。
眼见两人并肩离去,沈霜压不住脾气,推倒身后桌子上堆叠好的酒杯,“陆汀,算你狠!”
角落的响动惊动了侍应生,见是沈家大小姐,不敢吱声,战战兢兢收拾残局。
沈霜站在阴影处,暗自猜测最近陆家是不是要对沈家不利。
或者,沈家要败落了?
如果还需要两家联姻的假象,陆汀不会在公开场合找一个不入流的小三气她。
不出两秒,她拿出手机,打给周筵,“还想我养你,就他妈过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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