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依婉的身体情况,老宅那边如实的告诉了意意。
意意听过之后,除了唏嘘,再也没有别的情绪了,顶多再掺杂一些些的同情,都是不痛不痒的淡然心境。
甚至,只不过是在傅逸白那儿知道了文依婉的病情后,再又信得过的人证实一遍罢了。
说白了,文依婉对于意意来说,连宋凯茵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是生,意意便喜悦,是死,那也与她无干。
左右文依婉就这一两年的事了,老宅那边的医疗团队在全世界都是顶尖的,照顾她也足够。
这么一想,意意心里的挂念总算是少了许多,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即将和凯瑟琳见面的事上,画作已经准备好了,依着关逸云的意见,她本来就算不得什么画家,更不是设计师,就不用她去设计什么东西去大师面前献丑,找一副自己看着有感觉的画临摹就行,就像以前练钢笔字的时候一笔一划的临摹已经打印好的字体。
因为凯瑟琳身份特殊,不好在老宅里招待她,好在关逸云在江城落脚之后,购的那套别墅一直都在,早两天他就已经让钟点工过去收拾了,顺便清了十几套的西服放进老宅,他和南尉迟的小窝里,除了在公司,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老宅这边,算是住在这儿了,反正他除了意意这个亲戚以外,也算孑然一身了,住这儿也没什么不对。
确定好见面的时间,意意前一天就到老宅去了,还想着临时再补救一下,找关逸云指点指点,可南景深将她送到老宅,车都没下,就接到了顾庭深的电话,赶回公司里开会去了。
意意逗了老半天关乐知,终于等到关逸云在书房里忙完事,正要眼巴巴的凑上去,却发现自己的画忘在南景深车上了。
关逸云端着一杯咖啡,一脸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嫌弃的睐她一眼,“这么久才想起来东西没拿,你是真的记性不好,还是缺心眼呢?”
意意立马老大不爽快了,“你才缺心眼呢!”
他哼一声,满不在乎的喝一口咖啡,随即口间叹出一口青烟,“你看着办,我就现在有空,晚上说不定还会有安排,现在不给我看,到明天都没机会了。”
意意已经把手机摸出来了,找到南景深的号码,正要拨过去的时候,猛然想起他现在应该是在开会,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打过去,万一影响到他,或者是岔掉了会议节凑,她就成了个罪人了。
这么一想,意意就把手机给搁下了,“不着急,四爷晚上会回这儿来,陪我在老宅里过一晚的。”
关逸云挑眉,“你确定我有那个耐心等你到晚上。”
“没有。”意意嘴漂,一口接了话。
关逸云这么多年的作息时间都是雷打不动的,也就有了儿子以后,多将就他儿子的作息,可仍然是早睡的,意意要是敢晚上去打扰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要是你没时间看那就不看了,我已经画成那样了,也就一天的时间,再改也改不到哪里去了。”
“呵呵哒。”关逸云皮笑肉不笑的扯唇,喝完手里的咖啡,暂且提了神,就去房间里找儿子去了。
意意待得也挺久了,和南尉迟告辞之后,到主宅里陪老太太织毛衣去了。
她没给南景深打电话,南景深自然不知道她的画落在车上的事,恰好下班被顾庭深给绊住了,非要堵着他,把手头上的几个案子敲定之后才放人。
南景深下到车库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给老宅打了个电话,知道意意已经睡下之后,便没有叫人去打扰她。
等上车之后,南景深才注意到副驾上的东西。
他顿了一下,将文件袋拿起来,翻开看了两眼,立时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这个小迷糊。”
南景深驱车从公司离开,这个时间点,马路上车流稀疏,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去老宅所在的片区,路面窄了许多,南景深下意识的放缓速度。
远灯光照出去的两束光影在前头合拢成一股,不光把两侧的路面照得相对清晰,前方一抹走动着的人影更是突兀。
能住在这个地方的,都是私家车出入的上流家庭,很少会在路上看见行人,更别说还是这么晚的时间,南景深心下诧异,也就留意了几眼,看身形是个女人,车子行驶中,将距离越拉越近,他隐隐感觉出那人略有些失魂落魄,居然走到马路上来了。
这时,岔路口开过来一辆车,猛地照在她身上的灯光,以及尖锐的刹车声,惊到了女人,她慌张的跑开,差点就撞上那辆车了。
司机也吓得不轻,探出窗口骂了几句,骂够了才离开。
那辆车偏偏是横停在南景深前方的,他在适度的距离,将车停下了,等车子开走后,正要启动,余光瞥见那女人转过身时的容颜。
巧了,是文依婉。
南景深眼眸半眯,自从那次在医院里见过她一面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了,意意说文依婉消瘦了许多,还真的是瘦了,瘦得都没有血色了,灯光一照,如鬼一般惨白的面色。
文依婉也看见了他,脚步在原地慌张的踟蹰了一阵,似乎是想要跑开的,可人却扎在那儿了,最后一咬牙,朝他走了过来。
曲起手,在车窗上礼貌的敲了两下。
直到车窗降下,她依然是双腿半曲着的姿势,双手搭在腿上,略显紧张。
“四哥……”
南景深看了她一眼,很平淡的眼神,“有事?”
“那个……我认得你的车。”所以她才过来的,这话也说得直白,就好像一点都不瞒着南景深,她对他就连车子是什么模样的都知道,然而这种话说出口,对一个女人来说,也总还是不太好意思的,“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捎上我一段,到老宅门口我就下车好不好,我刚才想要打车来着,可是出入的车辆必须要有门卡才让进,登记也不行,计程车就进不来的……”
南景深的车里是空的。
文依婉看得清楚明白。
“上车。”
南景深并不当一回事,他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到老宅不远不近的路程,带她一段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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