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遍体生寒,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
厉沉暮是一个内心强大到一定程度的人,所谓的懦弱,沮丧,颓废等字眼在这个男人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人生的每一步都是有规划的,怎么好端端的就失踪了?
白桥低低地叹气,面容有些憔悴,低低地说道:“您大约不知道,对付叶瑾然的那一晚,您跟司迦南计划要离开南洋的事情,我一早就告诉了厉少,那一夜,厉少不是去追清欢小姐,而是去送您。否则依照老六的手段,就算整条街都烧起来了,晞安小少爷也不可能被司迦南接走。”
“厉少一直在等您做决定,是走还是留,即使您选择了离开,他还是心存幻想,觉得您可能还会回来。”
可是她提出了诉讼离婚。
清欢伸手,紧紧地按住了桌面,感觉脑袋眩晕的厉害,她微微眨眼,将眼底的脆弱和雾气逼回去,沙哑地问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她想起离开南洋的那一夜,男人站在夜色凉风里,沉默地注视着她离开,身影高大挺直,最后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是厉少的病历,老四亲自诊断的。”白桥将皱巴巴的病历取出来,病历显然被人揉成一团,最后又被人一点点地抚平了褶皱。
“我是从小被夫人收养,陪伴厉少的,夫人对我有大恩,所以长久以来我以厉少的影子自居。夫人心善,资助了很多的孩子,做了很多的善事,清欢小姐只看到了我们这几人,因为我们足够优秀,才能走到了厉少身侧。至于其他人都以我们为目标,想取代我们的位置,走到厉少的身侧。”
“您不知道厉少是怎样出色的人,年少时他就被誉为天才儿童,无数的名校,无数的导师在他学生时代就抛出了橄榄枝,想将他培养成最卓越的人才。”白桥眼底迸发出一丝明亮的光芒,随即声音低落下来,“因为天妒英才,厉少年少时被诊出有双重人格,只是其一,其二,厉少还有很严重的脑疾,这类脑疾史上没有成功的案例,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我们投入无数资金人脉给老四做研究的缘故。”
“他的脑疾恶化,偏头痛越来越严重,若是不做手术,活不过一年。”
这才是事情全部的真相。因为知道自己患有罕见的脑疾,所以放纵自己的第二人格,得知厉深与清欢相爱之后,勃然大怒,最后压制了第二人格,克制了感情,此后多年的纠缠,无非就是想爱,却不敢爱。
那些患得患失,那些偏执,病态,全都源自于他并不知道,自己对这段晚来的感情,到底能拥有多久。
所以在清欢选择离开的时候,他也选择了放手,将两个孩子,将自己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赠与给她。
清欢起身,有些慌乱地避开他们,径自进了房间,再出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五官依旧精致,唯独黑白分明的大眼,红肿的厉害。
清欢沙哑地问道:“这件事情,老爷子和霍家老太太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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