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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聪浓思通看书 > 郝种田林志柔 > 第77章 大妖孽华行人
 
两个人从网吧走出去,郭青回过头来又看了一眼牌匾,终于没忍住,道:“这个名字不好,叫什么高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郝种田听了道:“那还不好吗?人都往高处走,那不是都往这边来吗?”经郭青这么一说,他倒是佩服阿莲会起名字了。

“可是,水代表财嘛,你这高地,水留不住啊。哪里还赚钱呢?”

郝种田一咂摸,点头了:“是这么个理儿,可是,我该起个什么名字呢?”

“还要有人,还要有水,既要让人来,又要让水不走,你干脆叫梁山嘛,水泊梁山嘛。你看,梁山属于高地,但是却四周屯水啊。再说了,梁山一百单八将,真要是凑齐了,你这里就满员了。”

郝种田听得心花怒放,拍着大腿说:“好,就叫梁山。”

两个人嘀嘀咕咕地往前走,刚走了五十来米,一抬头,却发现了刚才三个人,这三个人要干什么,仔细一看那个纹龙的,郝种田不由得大吃一惊

那个纹龙的家伙满嘴是血,满口的牙都掉光了,张开嘴来,里面黑洞洞的,甚是瘆人。

三个人看见郭青儿,眼睛里流露出既怕又恨的目光,但是终究也是没敢对郭青怎么样。

原来,郭青非常记仇,他记恨纹龙的家伙骂他,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用内力把他的一口牙全震掉了,却当场一颗都不掉,等到那家伙出了门,一说话碰掉一颗,一说话碰掉一颗,就这样满口的牙都掉了。

三个人这才想起来,郭青说的话:“这口牙不好,回去换口好牙吧。”不由得大为惊骇,这个家伙太恐怖了,三个人原本出来想弄几个钱花,却不想反倒被别人给敲诈了一笔,牙还被人家震掉了,无比地沮丧,特别是纹龙的家伙,后悔莫及,早知道是这个结局,打死他都不会干这个事。

郝种田现在对郭青刮目相看,这个人别看像个闷葫芦,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票猛人,自己算是瞎了眼,这样的一个人,放在自己身边好几天,却没当回事,他暗暗发誓,从明天天一亮开始,就抓紧从这个人身上榨取点什么出来。

回到住处,华老爷爷坐在沙发上,而且看样子,是特意等自己回去。

郝种田就来到他的跟前,问道:“华爷爷,还没休息呢?”

华举人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道:“过来说会儿话。”

郝种田心里一紧,本能地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果然,华举人说了,他准备要回大理了,出来好长时间了,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郝种田开始遇见华举人,不过是看他可怜,后来这一出出的事,让他对华举人产生了感情,现在听说华举人要走,眼圈就红了。

华举人知道郝种田是发自内心地不愿意让自己走,他很欣慰,很受用,拍拍他的肩膀,长吁一口气:“人老了,容易发贱。本来到了什么都能看开的时候,偏偏就是心里明白,腿打摽,一遇到事就爱较真。其实,我到上海来,用不着流浪街头的,多了不敢说,有那么十个二十个的,要是知道我来了,还是能把我接回去当牌位供着的。可是不行啊,这么些年让人家惯出来些臭毛病,要着吃还嫌馊,纯粹是那种没事找抽型的,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说啥也要出来找食吃。我跟那个东北老东西打了个赌,三天要是没人理会我,就跟着他走。”

郝种田听出点意思来了,就问道:“那要是有人理会你呢?”

“我就传授他武功。”

郝种田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孙爷爷对自己这样好,原来只不过是因为一场赌博。

“你也别失望,我打赌教武功,可是现在我连别的都教了,这不还是看中你这个人了嘛。”

郝种田道:“咱当时,也没敢指望你教什么武功啊。”但是,这话他也就说了一半,往下不敢说了,欺人欺不了心,难道当初,自己就没有一点别的想法?看来没有半点私念的人是木有的。

华举人根本就没去在乎他说什么,也许这一幕被华举人的徒子徒孙见了,会吃惊地掉一地眼珠子,不明白何以华举人能容许这个毛头小子在他面前妄言。老秀才这辈子非官没阶品,大大小小的官道中人,见了都毕恭毕敬。到了云南递帖子的不少,开门的不多,赶上哪天高兴见了谁,传出来是很有面子的。

传言当初太祖时候,搞了那么一场大运动,什么四旧都破了,唯独没碰孙老爷子,一些学生兵不信邪,找上门去,要绑要游街,结果一夜之间,老爷子的徒子徒孙就赶了回来,有的还带回来了部队,把老爷子的宅院围了水泄不通,消息传到北京,连文艺皇后都大发雷霆,把学生兵头目召见了去,骂了个三天没吃饭。

华举人自己都不知道多大岁数了,反正是个恐怖数字,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个老祸害,到了现在,还不糊涂,大概世界上他就是唯一的妖孽了。

一辈子没混过黑道,偏偏黑道中人也愿意拜他,用那些大佬的话说,就是不拜老爷子,不是要把财神爷往外推,就是要把自己往阎王爷跟前送。

是以,老头想要摆平哪一个,不许亲自出面,只让徒子徒孙打个招呼,就是可以办事的了。

后来,肖大找了上海明白事的,说了自己的疑惑,人家不信,说那老头怎么可能住在你那里?再后来,人家把老头的来头说一遍,肖大后悔得病了半年。

华举人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这一辈子多么惊心动魄的风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了。

他清了清嗓子,又开声了:“我这么一胡闹,倒成了你的这么一点缘分,恐怕也不是成全你,倒是害了你。所以我走得不那么踏实,总是得嘱咐你点什么。”

这些话,听得郝种田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什么不是成全,是害了的,不过他倒是乖巧,只是想:“反正你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了。”所以,嘴上就说道:“爷爷,你说吧。”

在华举人这一辈子里,接近他,叫他干爹,叫他叔叔,叫他爷爷,叫他神仙,叫他祖宗的都有,唯独眼前的这个孩子,脆生生的,叫得不带一丝功利色彩,是以他听得舒服。

“我叫你看得《厚黑学》看了没?你看看,这不是真的害了你嘛。当初不该同意你去搞这牢神子网吧,那都是次要的,先把书读好了。”

郝种田就想:“话都是你说的,当初你又是什么风不可留啊,水不可屯啊,得靠自己煽风啊,现在又说这不是主要的。”

华举人接着道:“人是要有慈悲心的,你要没有慈悲心,我也不会跟你来,用慈悲心看大格局,用慈悲心入世,这时候,你心胸才能大。做事就不一样了,做事慈悲心泛滥,就成不了气候,你就是酸臭文人了,所以,你务必要看《厚黑学》,要带在身上,看深看透。第二本书,就是要看《//党史》,这两本书要对照起来看,其次还可以再看看《三国》。”

华举人一气说了这么多话,似乎有些累了,似乎有很多的话,不知道该嘱咐什么了,静下来喘口气,想了想,又道:“道理太多了,我不知道该告诉你什么了,还是那句话,自己悟出来的道理,才最管用。不过,眼前有三条要记住。第一,这个世界除了父母爱你不用理由,其他任何人对你好,都不是无缘无故的,所以,用人不要用老了,凡事用了人家,都记着给人家点甜头,这样才长远。你这个黄大叔在家里,整天躺在床上听秦腔,后人们的敬奉也少不了7个数。要不是我,天下没有第二个人,让他能巴巴地来给你当狗腿。他师傅都不行。”

郝种田毕竟是明白人,心里一阵惶恐,明白了华举人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赶紧说:“爷爷,我明白了。”

“对于你,只要出心,就够了,他要指望你那点,早疯了。”

郝种田出神地想着什么,这一点他联想起了其他的许多事。华举人兀自唠叨他自己的:“第二件事,哦,跟第一件事差不多,就是世界上什么最贵?人情最贵,最厉害的杀人术就是人情,多少英雄豪杰,刀山火海都奈何不了,就是被人情给绑住了。你以后要用好人情,治得了的,就直接弄死他,弄不死的,就干脆用人情捆住他。还要防备人情,能不欠的人情坚决不欠,欠了的人情,倾家荡产也得还他,省得以后麻烦。你有那么多女孩子,可是要小心呢。”

郝种田听了当场汗就冒了出来,感情自己这点破事,一点都瞒不过孙爷爷。

华举人跟着说了第三句话:“第三,用人问题。记住,对穷人不可给他太大的富贵,眼皮子太浅,小心他起杀心。对富人和官人,不可太巴结他,省得他瞧不起你。”

说完三句话,华举人闭上眼睛,半晌道:“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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