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种田放下电话不久,邱同江接到了顶头上司的电话,上司的脾气很大,骂骂咧咧地道,要是出了问题,我他的扒了你的警服。
邱同江从局长的态度感觉到,惹下了大麻烦,眼前的这个小子,后的背景看来不是一般的大。他恶狠狠地瞪了程长发一眼,骂道,你自己想死,干嘛拽我?
程长发此刻还没意识到危险,用嘲讽的吻对邱同江道:看把你吓的,他能把我怎么的?他自衬上边有市长罩着,恐怕一般人还让他喘不了粗气。
邱同江已经没心理会他了,他开始忙着查看欧阳状况,吩咐警员把欧阳抬上汽车,送往医院。
也是他的造化比程长发大,欧阳此时已经醒了。
这个时候,程长发的手机响了起来,程长发迟疑了一下,总算接听了电话,放下电话,脸变得煞白,煞壁了。
此时,门开了,区委书记沉个脸走了进来。第一副局长王继生跟在后面。
在这个区,不认识这个人的不多,他几乎每隔两三天就要在电视露一次面,在这个区虽然上面有市委书记,占据着权力链最顶端那个环节,无论是公务员还是做买卖的,没有人不想接近他。
他那翳的眼神在屋子里每个人脸扫过,邱同江、程长发,欧阳,郝种田,以及一些随同邱同江来出的警员都不打了个寒颤。
看到区委书记出现,程长发一楞,没想到区委书记会出现,他心里开始转起了许多的圈子,在猜测为什么,区委书记这个时候来到了他的一亩三分地。
他甚至都想到了,区委书记是来帮助这个少年的,是来帮助这个女人的,但是一向觉得自己上面有人撑腰的程长发,太低估了这个少年的能量,或者太小瞧了区委书记,暗自思衬,你丫的知道我和区长什么关系,你要想整我,也得过了区长那道坎?
一连串的念头在头脑中转过,很快稳住了神,脸上现出那种很谦恭,但是眼睛里面很不屑的神情。
也就是三秒钟的犹疑,他马上做出一副很是吃惊的样子,快步迎上前去,哈着腰道,书记您怎么来了?您看,您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我好去迎接你。
区委书记脸色也不开晴,道,不行啊,我声音太小了,打招呼怕离你太远了,听不见啊。
这话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很是难听了,程长发的脸色红了又白,他咧嘴打个哈哈,道,书记,您可真会开玩笑,您的声音哪里小了?您的指示在教育局,就是红头文件。
区委书记的眼睛眯了起来,怪声怪气地道,是吗?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有个事我想问一下。
程长发的小心脏就猛然跳了一下,道,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区委书记漫不经心地问道,欧阳老师是怎么回事?
程长发眼睛猛地跳了一下,却又迅速调整了过来情绪,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道,哦,这个事啊,这个女老师,企图向我行贿,这个事情很恶劣,这还了得?公然挑衅我们党纪国法,如果长此以往下去,我们的风气还不给这种人败坏了?我们政府的形象何在?我们在老百姓心目中的何在?我作为一个受党培养教育多年的干部,是坚决不能任其猖獗。
听起来程长发正义凛然的,铁骨铮铮的,但是,在场的许多人,都留露出不屑的神色,稍微有点政治头脑的人,都知道,这是用这番高调堵区委书记的嘴,让区委书记开不了口,他接着又跟着一句,书记,您不是经常教导我们,要洁身自好吗?
区委书记眯着眼睛点着头,却四下里打量,眼神盯在了一个那个显然就是欧阳老师身边的郝种田身上。
区委书记知道,市委书记交给自己做的,就是为了一个少年,可见这个少年很有来头,此时,他眼睛盯着郝种田嘴里道,是吗?可是,我听说事情和你说的不一样。
郝种田立即心领神会,马上喊道,书记,他撒谎。
因为事情来的突然,程长发没有来得及把郝种田清走,现在,给了郝种田一个喊冤的机会。郝种田道,程长发把教师定级的明额给了他的小姨子,这算不算违记啊?
区委书记眼睛一亮,心道,这个小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脑瓜子很灵。他便沉声道,是吗?
程长发气得眼珠子都红了,他恶狠狠地瞪着郝种田道,书记,你不能听他胡说,今天上午他到我的办公室里来,胡搅蛮缠,大闹机关,搞乱了机关正常秩序,所以,我才请警察来,把他们轰走。
区委书记脸上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他道,他们的问题呆会再追究,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做了违犯党纪国法的事。
程长发听了,脸胀得通红,立即指天对地的说道,我有问题,组织可以审查我,我可以对灯发誓,我是经得起组织审查的。
区委书记道,你的事自然有组织上审查,问题是,你有什么权利随随便便开除人家的公职?我代表区委向你提出要求,马上纠正这个错误。
程长发眼睛瞪得牛眼珠子一样,她敢公然向我行贿,还不开除,难道让她继续危害社会吗?再者说,这个事情,我已经向市长汇报了,这个事情是市长点了头的。
区委书记很夸张地点点头,然后就掏出手机来,拨了一个号码,然后对电话说,林书记,程长发局长拒绝纠正错误做法,并且说,这个事情是市长点头的,您看怎么办?
程长发眼睛猛然地瞪大了,不能吧?这个事还捅到市委书记那去了?就这个小子,还有那么大的能量?
他有点不安了,今天上午市长还真是给自己打了电话,当时好像是市长办公室来了电话,还不等说几句,只说了句,我跟你说,不要乱来,不要惹些不必要的麻烦,哦,我来电话了,以后跟你说。
程长发就没当回事,看起来说的就是这个事了。
他身上有点发凉,现在,他开始寄希望于市长,并且抱着侥幸心理,市长总归是会要保护自己的,市委书记怎么也不会为了一个不想干的小老师,跟市长翻脸吧?
市委书记在电话里说了句,好的,我马上给市长去电话,让市长给个答复。接着就挂断了电话了。
却说,市长正在办公室里忙得团团转,市委书记来了电话,书记怪外抹角地问了一圈事,最后才道,程长发处理了一个教师,给人家开除公职了,这个事你知道吗?
市长一时半会有点反应不过来,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事,怎么了?好像是有人给那教师讲情了,怎么了?
市委书记只好说,有个朋友找到了我,也是求情的事,这不我派人过去,让他纠正这件事,可是程长发说,这个事是你点头的,所以,我想跟你沟通一下,我看这个事,不要太过小题大做了,再说,人家也反应是程长发违规在先。
市长一听就道,等等,不对,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黄炳珂?
市委书记笑道,你知道?市长不满意地道,这个小子,他跟我说过,怎么又去找你了?
市委书记诡秘地笑道,可是他说,你不同意,就找到了我。
市长一听,满头雾水,这下问题可严重了,说实话,在官场混的人,都是睡觉都睁只眼睛的,黄炳珂是怎么提起来的?大家都知道,他是田维康的人。
田维康是谁?是下一把的七常委之一,所以在这样的时候,别看黄炳珂官不大,但是,他身后的人不可小觑,甚至大家都有所耳闻,黄炳珂是因为照顾了田维康散落在民间的孩子,那么,这次,黄炳珂是不是给田家办的事?那都不好说。
所以,别看田维康官不大,但是他说话的事,自己得办!即便黄炳珂不是田维康的人,毕竟他是中将,和自己是同级别的,自己总不能为了一个小教育局长得罪一个大中将,这个帐谁算不过来?
这个时候黄炳珂求情,市长怎么不答应?他脑门进水了不成?当时市长很重视,他找了区纪检委书记,当时想的是,毕竟程长发跟了自己一回,做事不能让他太难看,不能逼着程长发去纠正错误,那等于他拉了屎让他自己吃了。
他当时跟程长发说了几句,蜻蜓点水说了两句,但是当时中央某部位人物来电话,他就没仔细去叮嘱,谁知道,竟然还是出了这样的事,这可是做梦拉饥荒,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要是黄炳珂回头找田维康奏一本,那恐怕自己挨的是,哪个方向的枪子都不知道。
他火冒三丈,抓起电话来,就打给了程长发,劈头一句就是,你他妈的想死啊?你开除人家公职,你跟谁说了?我今天是上午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着?翅膀石更了?不听招呼了?
市长一发脾气,什么都顾不上了,什么粗话都说了。程长发当时就蒙了,汗噼里啪啦地掉下来,自己有眼前的位置,靠的就是抱了市长大腿,刚才这番臭骂,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市长要抛弃他。
关键是,刚才是市委书记去告的状,程长发深刻知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道理。
此刻,他在区委书记面前,再也直不起腰来了,转过脸来看到郝种田,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感,他真的是后悔了,自己这不是一脚踢在钢板上了吗?能找动市委书记的人,那得多大的能量?肯定是中央的人。
想到这里,他越发胆战心惊了,此刻,面对郝种田,再也没有那种趾高气扬的劲儿了,他嗓子里发干,嘴唇抖动半天,才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瞎了狗眼。
他想以一个好态度,挽回这场败局,能争取一个少年不追究的结局。
刚这么说完,区委书记的电话又响了,里面传出市委书记那冷酷的声音,道,如果,还不纠正,那么就换个人来纠正。
程长发听到了这句话,当时脸就白了,不顾一切地道,我纠正,我纠正。
欧阳刚才还万念俱灰,她以为郝种田是个二愣子,把她的事情给搞砸了,以后再也没希望了,可是,慢慢的,事态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大的逆转,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郝种田,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
这时候,区委书记脸色早就变了,变得无比冷酷,他用冰冷的声音道,那就赶紧吧,你亲自去学校,宣布纠正错误的决定。
程长发的脸像死一样难看,嘴唇抖着,上了汽车,一行人来到了欧阳的学校里,带着大家走进了会议室,程长发无力地对校长宣布,开会,召集所有教职员工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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