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魏洱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到。
左相并没有告诉他内情,所以魏洱一直还处于迷糊状态之中。
而且,魏洱还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我们杀了鬼谷的两名杰出弟子,假如鬼谷剑圣前来报仇,如今左相府谁人可挡?”
......
密道中众人再也没法等待了,哪怕出去也是送死,也必须行动起来了。
侯胜顿时想到了“侯嬴当初自杀于信陵君车架前,以魂送公子”的事迹了。
......
魏洱艰难的张开嘴,就要喊出那声“放!”,但心底一个声音如同一只有形的手在拉扯着他的喉咙,不让他发出声音。
“箭下留人!”一个声音从远方响起。
魏洱合上了嘴,解脱了。
......
行人署的周楚大人带着两名秘兵,骑着马匹来到了左相的身旁。
“该死的秦人!”左相心里咒骂道。
“这中间恐怕有什么误会吧?何不解释清楚呢?”周楚低声说到。
“不用解释了,等他们到了地府,再慢慢解释吧。”左相霸道的说到。
“相国大人,请借一步说话。”周楚一怔,然后说到。
“不必了,就这里说吧。”
“这不是我认识多年的那个魏衍。”周楚暗想,嘴里迟疑道,“这个...”
“如果不方便说,就不必说了。”左相烦躁的说到,完全不顾忌对方是谁!
左相完全忘记了过去几年里,是如何与对方打交道的,不仅因为魏活的死令他怒火攻心,也是因为多年来的屈辱忍让巴结奉迎令他愤怒。
如今局势之下,他再也不想忍耐,必须要先杀死汤和辛而后快了。
这一次,左相亲自举起右手,城墙上下的众多弓手再次举起了手里的长弓,左相身后的其他人也举起了长矛和盾牌。
“这才是这个家伙的真品性吗?”密道里的晋老苦笑道,“隐忍这么多年,也真是难为他了。”
张姓中年人没有言语,似乎想起来一些往事。
看到周大人的出现,汤先是一怔,但看清楚卜和丁并没有跟随前来,训练营后继有人,汤也就放心了。
汤淡淡的说到:“事已至此,夫复何言!我们死在这里,自然有人会替我们复仇。”
辛附和道:“今天杀了好多高手,赚到了,死了也不亏。”
周楚望着突然看不懂了的左相,也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他厉声喝道:“魏衍,你真的想清楚了?”
“自然!”左相高举的右手开始下坠。
“如果他们今日死在这里,我向你保证,最多三日,我荥阳大营三十万大军,必将开到大梁城下进行报复!你打算让整个大梁和魏国为你陪葬吗?”
“哈哈哈!”左相仰天大笑。
“可笑吗?还是不信?”周楚一改往日作为一名外交人员的温文儒雅,变身成那种最令魏人厌恶的恶霸形象。
“他们两名刺客而已,能有这么大的能量?需要你们荥阳大营倾巢出动前来报复?”左相似乎冷静了一点。
“左相大人会为了一名手下冲冠一怒,我秦人又何尝不是?”
左相举起的右手凝固在空中,双眼恶狠狠的盯着汤和辛,转头对周楚低声说到:“他们到底是何人?”
“他们是一位大人物的客卿,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周楚玩味的说到。
“秦国如今还有什么大人物?蒙家?王家?还是李家?”左相的语气不太礼貌。
周楚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而是说到:“相国大人,作人要厚道一点。据我所知,他们为你今晚剿灭石鹫也立下了不少功劳。”
“当着你这么多手下的面,卸磨杀驴,未免太不好看了吧!”
左相哼了一声,语气有所缓和,但还是威胁道:“不要说他们,就说周大人你吧。在没有预先申请的情况下,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宫城里面,一样是死罪!”
周大人嘿嘿干笑了两声,道:“相国大人就算连在下一起杀掉也无济于事啊,携带着机密文件的信使们已经在城外整装待发了,就算你把整个秦人使馆拿下也阻止不了。”
左相沉默不语。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周楚提议道。
“你能给我什么?”左相似乎来了兴致。
“帮你稳固相国的位置。”
“难道我现在不稳固了吗?石鹫已死,太子即使不满,短时间也找不到替代人选。”左相自信的说到。
“我们可以帮你向魏王和太子施压,也可以提供一些物资给你,毕竟多年来我们可是合作愉快。”
左相看起来在思考周大人提出的条件,其实心里在想其他事情。
“我只要他们死!”左相心里恨恨的说到。
“而且,我真正想要的东西,你们秦人能给我吗?呵呵。”
“我要的是--新三郡!”
新三郡,即是秦人占领的河东郡、河内郡、三川郡的统称,小部分来自周人韩人的土地,大部分则是抢自魏人之手。
......
“相国大人,没必要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吧。毕竟,石鹫虽死,但他的残余势力仍然不少。”周楚打断了左相的沉思。
左相恨恨的望了汤和辛一眼,怀着复杂的心情,终于发出了一声吼叫:“撤!”
魏洱如逢大赦,赶紧传下命令。
不一会,左相府众人消失得干干净净,城墙上的军士也随即散去。
......
“他为什么会放过我们?”汤问到。
“周大人不是说了吗?杀了我们,会招致荥阳大营的毁灭性报复?”辛答道。
“这个威胁虽然很实际,但操作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迅捷,起码三日之内还是挺勉强的。”汤摇头道。
“那你说,为什么?”
“只能说,假如荥阳大营真的要兴师前来报复,将会破坏左相的某个计划。”汤说。
“是吗?”
“嗯,一个谋划多年、非常非常重要的计划。”
“这个计划比替魏活报仇还重要?”
“在左相的眼里,所有人都只不过是棋子而已。说到魏活,我想起他用过的一个词,正好用来形容此时的左相。”
“哦?”
“包藏祸心!”
......
“好了,我们也不用回使馆休整了,直接离开大梁。”
“去哪里?”
“让卜和丁去荥阳大营搬兵,我们回敖堡。”
“回去干嘛?真无聊。”
“无聊吗?那我给你布置一道作业,你在路上打发时间吧。”
“说来听听?”
“你说,左相到底是什么时候识破我们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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