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蔺仪眼睛一眯,语气染了怒火。
在元凌看不到的地方,蔺仪抛了个眼神给柳云溪。
想起入帐前蔺仪的交代,柳云溪走到他面前,轻轻捏着他的肩膀,柔声拱火道:“世子或许是怕王爷抢了军功吧!”
元凌拧眉看着柳云溪,明知她是故意气自己,心中还是憋闷。
“什么!兄弟我千里迢迢跑来帮你,你却这般小气?”蔺仪瞪大眼睛,对柳云溪的话深信不疑。
仗都没打,就想着军功。
“我不是怕军功被分,只是担心你……你们的安危。”元凌看柳云溪被蔺仪握着手心把玩的手指,悄然攥紧了拳。
“杞人忧天!放心吧,我可以保护阿离,不需要你操心。”蔺仪摆摆手,“快给我们安排个营帐住下!”
被蔺仪拉到腿上坐下,柳云溪浑身不自在。但迎着元凌错杂的目光,她还是定了定心神,淡定从容地挑了挑眉。
笑意挑衅,那双清澈眼瞳中却深埋着被主人极力压抑的情愫,爱恨难辨。
元凌内心像被火炙烤,又似在冰水里翻滚。
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放下柳云溪,但她却是铁了心,没打算放过自己。
翌日,柳云溪醒来时,只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酸痛难忍。
反观蔺仪,却像没事人一般,啃着个果子,闲闲地看她动作僵硬的梳洗。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爷我昨儿个对你怎么了呢。”
柳云溪咬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蔺仪挑眉:“你说,元凌看到会怎么想?”
“你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这个我自有分寸。”蔺仪对她的回避十分不满。
“那就好。”
辎重部队收了营帐,柳云溪将长发挽着藏入头盔中,做了个小兵装扮,跟在蔺仪身后来到主帐。
元凌一身银色盔甲,英俊神武。
不多时,先行探路的林光回来禀报,潼谷关没有设伏,一切正常。
元凌眉头紧锁。
“既然没有埋伏,那我们便杀过去吧,等他们撤到凉州,我们便不好打了!”一个副将粗着嗓子喊道。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元凌沉吟开口。
从昨天开始这林光便不太对劲,他的话,不足为信。
“还等什么!兵贵神速……”
“这年轻人做事就是畏首畏尾!”
“没想到开平王的儿子竟是这么个婆婆妈妈的主儿……”
那些急性子的兵将可等不了,当即也不管元凌是皇帝任命的主帅,奚落起他来。
元凌冷沉着一张脸,压抑心头怒火。
见此情形,柳云溪看着蔺仪,眼眸中浮现疑惑。
据他所说,潼谷关必有埋伏,可这校尉又说……
蔺仪摇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羽毛扇,摸着下巴踱步走到林光身边,悠悠开口:“你方才说,潼谷关没有埋伏,如何查探出来的?”
“你是?”林光警惕地看着他。
帐中大多数将领都没见过蔺仪,都有同样的疑问,少部分知道蔺仪身份的,也被他告知过不要泄露。
“鄙人卧龙岭诸葛后人,因受元将军所托,前来军中担任军师一职。”他老神在在地开口忽悠,“接着说,你是怎么确定没埋伏的?”
诸葛后人……
林光眼眸闪了闪,手心里布满了一层汗。
“我与弟兄们……进到关中,行了好长一段路,也没见到突厥部队的踪迹。”
蔺仪摇着羽扇,若有所思:“没有踪迹……那么一大队人马撤退,没有一点痕迹?”
林光心一紧,连忙改口:“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只有慌忙撤退的痕迹,没有见到他们人影。”
“哦,那你是说,地上马蹄杂乱,突厥撤退得极其匆忙?”见林光忙不迭点头,蔺仪微微一笑,“那你可曾与其他兵士攀上两面的山,勘探过高出是否有人,两山背后是否藏了人?”
“探……探过了,没人!”
“一路探过去的?”
“对……”林光脸上冒着虚汗。
“潼谷关少树多沙,今日又有大风,按理来说,地上痕迹应当被风沙掩埋了才对。但你既然这么笃定,便姑且相信那痕迹还在吧。”蔺仪起身,轻笑一声。
林光身体僵硬。
“你带领小队人马轻车简行,速度虽快,要一路攀上山查探伏兵,走到关中,少说也得三个时辰。另外,你又查探了地面踪迹,这在山上可做不到。”蔺仪摸着下唇,饶有兴致地看着林光。
“敢问林校尉,你往返不过三个时辰,是如何做完这些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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