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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聪浓思通看书 > 爱情报表 > 第94章 与子成悦(1)
 
  “说吧,到底是想跟我说什么?”车子一驶出停车场,她就语气淡淡地开了口。

   舒檀侧了脸瞥了她一眼,仍然沉默着。

   月光与路灯的光影,斜斜地照进车窗,隔着暗色的窗膜,交错地地照耀在他挺直漂亮的侧影上,光影斑驳,墨色的眸子因为陷入思索而幽暗不明,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既然他不说话,明悦也只好保持沉默,她已经学乖,不想再因为多嘴多舌,再自找伤害。

  其实他又何必,本来是他制造机会接近自己,目的达到之后又想全身而退,现在事情看来已经有所结果,又回过头来找自己,他当她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是细细回忆起来,他们之间也只能是暧昧,又何尝有对她负责的道理?

  但是曾经她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有过默契。

  舒檀这样表情郑重肃穆却又是所为何事?明悦一路上细想下来,也是一头雾水。

  该来的总归是会来,哪怕继续当大龄剩女又能如何,年近三十岁,难道还真的如以前一样,离不开爱情?原来是因为情伤未愈,心中一直对薄涛当年负情而去耿耿于怀,现在已经放下了,知道当年他也不过是因为事不得已,同样是刻骨铭心,同样是满心疲惫,她又何必在这件事情上逼迫自己。

  薄涛是她自己要放弃的,其实那天她说的全都是真心话,十年了,过去的,都真的过去了,不是薄涛不好,也不是她记恨他当年的离去,也不是因为所谓的自尊心,这年头谁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处心积虑的嫁入豪门,薄涛既不残疾又不老年痴呆,他们就算是不是青梅竹马,也算得上知根知底,情深意笃。以前所谓的不利影响也随之消除,正如薄涛所说,真的铁了心要嫁他,又何必在意别人的悠悠之口。

  但是她还是不想嫁他,甚至也不是因为舒檀,只是因为她累了。真的累了。青莲的病,让她只觉得生命无常,而感情更是人生中最无常的事情,她只想随遇而安。

   舒檀眼角微扫,瞥见了明悦脸上那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表情,他只觉得心惊,自从她与苏岑步入大厅开始,他就看到她了,不像别的女人那样盛装艳丽,妖娆娉婷,只穿着黑色收腰套裙,素白着一张脸,礼貌温和的微笑之下,却是冷漠疏离。

  他还记得那次在会所前面遇到她时的样子,穿着小黑裙,矜持文雅,又仪态万千,妩媚风情。

  也只有半年的时间,为什么她的变化之大?是什么让她一再伤心?

  “我们去哪里?”从侧窗看车子渐渐远离了繁华的街区,明悦忍不住出声相问,其实也并不是特别在意,只是车里的低气压让她多少有些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又没有话找话。

  舒檀却蹙起了眉头,眼神却又黯然了一分。

  明悦也就是随口问了一句,见他没回答也就不问下去,索性闭着眼睛假寐。

  “去我家,想给你看一些东西。舒檀沉吟了一下,轻声道,说完才发现自己竟然额角上冒出冷汗。

  “嗯。”明悦含糊地应了一声,也没有再多说,舒檀低眼看着她,心里疑惑着她是不是听清了他刚才的话。

  他瞄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钟,才刚刚八点半,估计也最多一个小时可以把她送回家。

  “还记得这些么?”舒檀从客厅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铁皮罐子递给了明悦。

  那是一个已经很旧的铁皮糖果听子,面上的图案已经锈迹斑斑,依稀可以看见正方形的四面画着童话故事,大白兔拨萝卜,猴子捞月亮,三只小猪,还有一个故事已经看不清楚,明悦仔细打量了半天,扬声问他,“是大灰狼与小红帽?”

  舒檀正在给明悦倒茶,不觉得手腕一抖,几滴开水就溅到了手背上。

  “你是指我与你?“他走过来把茶杯放在茶几上,苦笑了一下。

   “嗳?明悦一怔,这才抬起脸来,正遇上舒檀的目光,她摇了摇,嘴角却微微轻扬起,忍不住偷笑,有人比她还紧张。

  “是呀,你是狡猾残忍的大灰狼,我是聪明善良的小红帽,那个在海边的暑假,我们不都是这样玩游戏的么?明悦冲着他微笑,笑容天真坦率。

  “我何时与你玩过?那时候都是你们一群小毛孩在一起玩,我只不过是按大人们的要求,负责看着你们,别掉进海里了。”

  “是,我们是小毛孩,可是就是不知道是谁,其笨无比,差点掉时了海里,还划破了腿。”明悦低头喝了一口枸杞菊花茶,清甜沁香。她转动着玻璃杯,歪着脑袋,娇媚地睨了他一眼。

  “哼。”舒檀也重重地哼了一声,他看着灯光下的明悦,苗条的身材蜷伏在宽大的沙发里,像一只猫儿慵懒,眼神也像一只猫耳灵气动人,因为回忆着童年时代,整个人如汲取了精华的珍珠,隐含着光彩。

  空调的温度似乎调得太高,屋里的渐渐温暖如春。

  明悦脱下了绷在身上的外套,露出穿在里面的V字领毛衣,海蓝色的羊绒,柔软贴在她脖子下面那一片白皙之上,羊绒衫毛绒绒质感衬着光滑细腻绸缎样的肌肤,真是说不出的视觉感受,舒檀只觉得喉头发紧,管不住自己的眼神,他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来,取过明悦喝过的玻璃杯,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

  明悦打开那一个糖果听子,里面散散落落放着旧时的玩意儿,似曾相识,一付扎辫子用的绸带,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一串本命年的红绳子,细看之那粗糙的手法,依稀能辨认出是自己当时作品,画了一半彩色铅笔画,蓝色的大海上方,画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烟花,画页的最下角还有一行字,稚嫩的笔迹写着,“送给小檀哥哥。”让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笔迹,一串用贝壳串成手链,一把口琴,已经是斑斑点点的锈迹,最下面是一方手绢,图案是花好月圆,手绢的最下角用红线绣了几个歪歪斜斜的字,“明悦小朋友。”

  “这些你一直留到现在?”明悦抬头问舒檀。

  “嗯,这些是你当年送给我的礼物。”舒檀低着头不看她,继续整理不绣钢的水壶,乌黑的头发在吧台上方的射灯下面,泛出蓝莹莹的光。

  “这张图画是的,这个本命年红绳子是的,这个口琴也是的,这个手绢不是我送的,是我为你包扎伤口,你后来就没有还给我,不算我送给你的礼物。嗯,这个蝴蝶结,还有这个贝壳手链应该不是的吧?你确信你那时候是一个男孩子?”

  “那个蝴蝶结和贝壳手链是你叫我送你的,还没来得及给你,就回去了。”

   “ 我有么?问你要礼物?应该是你自己主动想送给我吧?”.明悦也站起身来,慢慢悠悠地晃到洗理台前,在餐椅上坐了下来,跷着腿,斜着眼睛看着他。

  “这就是你刚才在车上说的,想给我看的东西?”顿了顿,她看着某人微微窘迫的脸,又追问。

   “嗯。我想,给你看过之后,你应该会记起来我是谁了吧。”舒檀叹了一口气,怎么回来,今天他竟然没有胆量看着她,往日里占尽上风的优越感哪里去了?

   “你没给我看这些,我也知道了。你是我爸爸最要好的同事缪伯伯的儿子,你还有一个妹妹叫缪可儿,不过,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真名就是了。反正她应该是姓缪。”

   “是真名。”舒檀这时才抬眼看她,光线下明悦眼睛如星光灿烂,熠熠生辉。

   “那一年,我十二岁,小学刚毕业。妈妈已经去世三年多了,爸爸认识了可儿的妈妈,想与她结婚,又顾虑着我的想法,怕我不同意,所以,就带着我跟他去海边疗养,想在那里跟我谈他们的婚事。”

   “是的,那年暑假,我爸爸也是带着我去海边,应该是他们机关组织的疗养。”看了看舒檀,她又说,“小檀哥哥那时好可怜,天天沉着脸,嘴巴噘着都能个挂油瓶,不愿意与人说话,弄得大人看着他,背地里都在唉声叹气,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哥哥为什么这么不开心,不知道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说着,她又凑上前仔细瞧了瞧舒檀的眼睛,“嗳,那时你的眼睛好像没有这么大,是不是开过了双眼皮了?”

   舒檀哭笑不得地想急急避开她的脸,却没有留神,他的嘴唇触到了她那柔软的嘴唇上。

  甜蜜,芬芳的气息还带着红酒淡淡的醇香,使他原本已经到绷到极限的理智,轰然沦陷下去,隔着吧台,舒檀伸手托住了她的脑袋,慢慢地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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